袁母面色惊恐,“芊儿,你可要牢记你父亲的话,今后在宫中要步步为营,万事小心。”
“即便皇后有心加害我,圣上也会护佑我,这些年圣上最是体贴我。”
袁骅痛心疾首:“傻孩子!你以为皇帝是真心待你?你可知他为何让你进宫?哪里是因什么‘桃花溪上蓦相逢,芳华容,黛眉轻,心印眼波定’啊!”
袁妙芊不以为然。
袁骅继续道:“当初你爹爹我虽说只是从三品云麾将军,但好歹执掌一方兵马,叱咤风云。后来加封紫金光禄大夫,二品大员,却无半点实权,仅是个虚职,这是明升暗降。他为掩饰意图,才选你入宫,尊老夫为国丈以示恩泽,让天下人赞许他厚德仁善。”
袁妙芊不甘,“可现下圣上又加封父亲为安泰郡王,如此尊荣,连皇后也不曾有,难道不是对我袁家青睐有加?”
袁骅冷哼一声,“安泰郡王,不就是告诫老夫要安安稳稳才能太太平平!郡王又如何?当初怀王、安王皆是亲王,还不是一朝见罪,满门不幸。况且我是怀王旧部,皇帝对我一直存有戒心。皇帝虽号仁德,但凡下手绝不容情,所谓君心难测,你哪里晓得。
“为父这些年也想得很通透了,只求一家人能安享富贵便好,这虚衔也正可颐养天年。为父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你在宫中越是得宠树敌愈多,不知多少人等着抓你的把柄,你却还不晓得收敛。”
袁妙芊赌气道:“父亲的意思是莫要让圣上宠我,让他将我打入冷宫倒清静。”
“妇人,见识短浅!白费我这许多口舌!”袁骅有些愠怒。
袁母见状忙劝慰袁骅几句,又问:“芊儿,方才你说圣上迷上了一个小贱人,是何等人?”
“罪臣之女,一年多以前被处死的柳云舟的女儿。那小贱人巧舌如簧,三言两语便说动圣上将柳云舟一案发还重审。圣上还当众赞她聪慧伶俐。”
“哦?皇帝居然将柳云舟一案发还重审?怪哉,此案牵扯到安王,皇帝应很是忌讳,怎地竟转了心思?这皇帝真是愈发让人捉摸不透了。芊儿,此女相貌脾性如何?”袁骅问道。
袁妙芊气愤难平,“小贱人很有些妖媚,勾人得很!那太子早被她迷得七荤八素,又迷惑了圣上,就连一向眼高于顶、不近女色的楚相之子都对她着紧得很。她定然是个妖女,会施妖法。”
袁骅听闻捋了捋须,“此女绝非简单人物,你切莫与她为难。皇帝若真要纳她为妃,你也休要阻拦,皇后定然比你着急,你只需坐山观虎斗。”
袁妙芊含泪道:“父亲,您不明白,皇后与她一丘之貉,皇后巴不得她夺了女儿的宠爱。待女儿失了宠被打入冷宫,看您这一等公的爵位还能保得住!”
“你……我怎就生了你这么个蠢笨女儿!你的脑袋何时才能灵光些?跟你那不争气的弟弟一般,我看袁氏一族迟早要毁在你们姐弟二人手上!”袁骅气急。
“好,女儿这便灵光些,去求圣上即刻封那小贱人为妃,再也不要看妙芊才好!”袁妙芊抹了一把眼泪头也不回冲出袁府。
袁母本欲挽留,被袁骅喝了一句“让她走,免得惹人心烦”只好作罢。
袁妙芊一路伤怀,只怕真如父亲所说,圣上这些年的宠爱终会如镜花水月消散无形。想到此处,她不禁对柳凌萱气恨难平。忽听耳旁一个娇柔又带着嘲弄的声音“哎呦,这不是姝妃娘娘吗,是谁惹您生这么大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