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想是误会了,柳姑娘绝不是这样的人。她若无心冒犯了娘娘也已受罚,还请娘娘宽宥。臣奉太子之命,请柳姑娘即刻前往毓璃宫,请娘娘行个方便。”楚君涵仍是恭敬有礼。
姝妃冷笑一声,“楚统领这是拿太子来压本宫?哼!你休要忘了太子还得尊称本宫一声母妃。就算太子亲自来了,也不敢忤逆本宫。倒是楚统领这般维护这贱人是何原因?本宫原以为楚统领是何等洁身自爱、一尘不染,原来同那些纨绔子弟也无甚分别,也喜欢沾花惹草,与这妖媚惑主的贱人倒是般配。”
“不知娘娘几时见民女妖媚惑主?”柳凌萱突然发问。
姝妃怒斥:“圣上夜入你芳馨小筑逗留许久,你还能否认引诱圣上之罪?”
柳凌萱义正辞严,“圣上不过与民女闲话几句,便惹娘娘如此非议,不但玷污民女清誉,更有损圣上威严。”
“还狡赖!若非你这贱人蓄意迷惑,圣上不会不来瞧本宫。”姝妃怨愤无比。
柳凌萱又道:“若娘娘在圣上心中,又何惧莺莺燕燕、红屏翠障;否则,纵然除尽他身侧人,又有何用?”
姝妃大怒,抬手便要给她一个耳光,却被楚君涵一把扣住手。
“怎么,楚统领要欺君罔上?”姝妃怒道。
楚君涵连忙松手,挡在柳凌萱身前跪下,“臣不敢。娘娘若有怒气,臣甘愿领罚。柳姑娘已跪了多时,惩罚也够了,请娘娘饶过她。”
“看来,楚统领是存心要忤逆本宫!”姝妃语气满含威胁。
柳凌萱驳道:“娘娘息怒,楚大人实是为娘娘着想。娘娘可知这一巴掌打下,对您今后的地位影响甚巨?倘若民女真有惑主之心,娘娘在大庭广众之下欺辱民女,分明是授我以柄,圣上怜惜民女,只会厌弃娘娘;倘若民女无心惑主,娘娘白费力气不说,若被有心人传到圣上耳中,娘娘定会落下个骄悍善妒的恶名。娘娘聪慧无双,自能权衡此中得失。”
姝妃心中虽恼怒,但往细处一想,也知此事若被皇后拿准了当作把柄,在圣上耳边大吹阴风,与她绝无半分好处。
姝妃想明此节,警示训斥她几句,便款款回宫去了。
柳凌萱这才起身,不料跪得久了双腿麻木,一个趔趄摔了下去,却落入一个温暖坚实的臂膀。
楚君涵扶她坐到石凳上,“可是痛得厉害?”
凌萱道:“不妨事,只是……累了楚大人声誉,害楚大人无辜遭受池鱼之殃,心中歉疚。”
“我有什么打紧,姝妃斥责几句又能如何,她总归不会为难于我。你不该给她碰软钉子,我担心她今后更要刁难于你。”楚君涵忧心。
“我小心应付便是。今日多谢楚大人维护。”
“我力所不及,不能时时照拂你。”
凌萱道:“我明白楚大人的心意。”见他猛抬头望向她,目中似惊似喜。
她忽地心中一跳,隐有所悟,话锋一转,“只是楚大人光风霁月,却徒惹他人非议,应远离我这样的是非之人。”
楚君涵却道:“宁之岂会因他人贬低而看轻姑娘。在宁之看来,姑娘高洁,世无其二。”
凌萱心中一暖,本以为自己怀着一颗出世之心,不会轻易为人情冷暖所动,却不知为何对他此言有些莫名的感动。
她施礼告退,觉察到身后那道温热的目光似乎一直追随她,她却不能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