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乾大将军出列,声如洪钟道:“圣上,于阗胆敢杀我大昌使臣,如此张狂,我大昌岂能忍气吞声,受此奇耻大辱。日后蛮夷小国争相效仿,都要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请圣上派臣为先锋,调拨五万大军,臣必**平于阗,扬我天威。”
皇帝只道成将军稍安勿躁,又问张沪于阗之行可有所察。
张沪出列奏报:“回圣上,臣看那于阗王阿耶斛罗温恭谦和,并不像好战之徒。再者于阗虽民生富裕,兵力却算不得强盛,不似备战之状。许是微臣愚钝,未能洞察毫末。”
“此事颇有蹊跷,即便于阗真有意向我大昌宣战,此时也绝非良机。”皇帝转向楚相问:“丞相意下如何?”
楚中天奏道:“启禀圣上,臣以为相比于阗,哈拉汗野心更甚。萨克图摩汗此次有备而来,他先是暗中向西域诸国散布于阗劫杀我大昌‘贤和使’一事,又以公主和亲,与我大昌结盟,软硬兼施给大昌施压,再欲借兵。其意图昭然若揭,想借大昌之势剿灭于阗,并吞邻国,壮大国势。”
皇帝道:“丞相所言正是朕之顾虑,借兵之事,得不偿失;但若不借兵与哈拉汗,萨克图摩汗可能转而与西域诸国结盟对抗大昌。再者,论于阗是否斩杀大昌使臣,诸国皆以为此事乃于阗所为。若不施以威压,大昌天威何在?”
楚中天再进言,认为可助哈拉汗攻打于阗,却不必动用精锐之师,也不必与于阗正面交战。再赐予哈拉汗物资器械如攻城锤、云梯、投石车等,正可弥补哈拉汗劣势。
然哈拉汗与于阗之战,对大昌有利亦有弊。利端,猛虎相争必定两败俱伤,对哈拉汗损耗极大,短期之内怕是再难滋事。弊端,于阗矿藏丰富,对发展民生极为有利,如此哈拉汗将一国独大,今后势必与大昌对抗。
成乾讥道:“丞相拐弯抹角说了半天,原是白说。”
“圣上如此英明果断,自有圣裁,老夫岂敢越俎代庖,莫非成将军还有话要?”楚中天沉声道。
成乾冷哼不语。
皇帝道:“于阗胆敢犯我大昌,朕决意出兵弹压,威慑四方蛮夷,惩前毖后。赐哈拉汗攻城锤、投石车各五十辆,弩炮五架。周统将军戍守玉门关,可令其调拨三万军士,协助哈拉汗。”
坤元二十六年七月,哈拉汗对于阗全面开战。
哈拉汗骑兵勇猛彪悍,在平地上如虎狼席卷战场,再加上大昌提供的攻城锤、弩炮等利器,如秋风扫落叶,势不可挡,半个月即取得河中,迫使于阗向东退入墨山一带。于阗利用地形优势,守住咽口峡,形成僵持局面。
咽口峡又被称为一线天,是一个狭长的深谷,只能容三人并行,大军无法同时通过,峡谷上方又容易设伏,易守难攻。
哈拉汗将抓到的于阗俘虏当做先锋,驱赶在前,作为人盾。于阗将士心有不忍,阵脚大乱。哈拉汗趁隙反击,一举突破咽口峡,于阗被迫正面迎敌。
周统将军率三万大昌将士守住墨山以东的皮丘,斩断于阗后路。
由于高原阻隔,哈拉汗军无法翻山越岭将重型武器搬运到此地战场,只能携小型攻城器械云梯、人力投石机等攻城。哈拉汗军在于阗战场上运用挖掘坑道、云梯攻城战术,大为奏效,不出两月攻陷于阗,于阗王阿耶斛罗战死疆场,随即势力瓦解,于阗国破,这一战以速战速决成为战争史上之奇迹。
于阗一朝国破,百姓尽沦为哈拉汗奴隶,如案上羔羊,任人宰割,凄苦不堪。
这一战,不知多少百姓曝尸荒野,白骨堆积?化作尘间未招魂。又是谁流离失所,无家可归?至死不忘复国志。这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