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萱冷声问:“殿下同一个和尚置气却是为何?”
赵巺被她劈头一问,自知不占理,但她这幅漠然置之的态度着实令他不喜。他气道:“谁不顺我的眼,我便同谁置气,哪有道理好讲!”
凌烟立时讽道:“你果真霸道、小气、爱记仇!一样都不屈了你。真不知你这样的脾性是怎么长到这般大的,被人嫌弃也嫌弃死了。”
赵巺的脸色已是由白转青,“是不是你也这般讨厌我?”
凌萱见他愈发胡缠,撂下一句“以己之心度人之腹”便走。
赵巺仍不罢休,阴沉沉道:“你敢走!”
凌萱却不理会他,脚步不辍。
赵巺大步上前,堵住她的去路,质问:“你若如此寡情,在毓璃宫为何对我体贴有加?”
凌萱回道:“彼时你为病患,我为医者。”
赵巺听她如此说,无语,怔了好一会方道:“我现下还是病人,你却对我置若罔闻。”
“殿下生龙活虎,何病之有?”
赵巺半是恼怒半是嗔怪,“我被你气到内伤,五内俱伤!”
“既如此,待我离宫之后,殿下尽可日日欢颜。”
赵巺一惊,“你要走?”
“我忝居宫中多日,正该告辞。”
赵巺立时慌了神,再不见怨怒之色,“是不是宫人服侍不周?还是哪个惹你不痛快?只管告诉我,我即刻撵了她出去!”
凌烟却道:“何必找替罪羊?有你三天两头给找别扭,哪个招架得住!还不赶紧三十六计,溜之大吉。”
赵巺强辩:“胡说,我几时找别扭了?”但气势已灭。
凌烟嘴快,“就算你不找别扭,今日这个泼妇闹街了,明日那个投了太液池了,一刻也不消停。”
赵巺语气温软,哄道:“你放心,往后我不会让你受委屈。谁再敢招惹你,让你一时不痛快,我便教他一辈子不痛快。”
凌萱仍不动容,只道:“殿下的好意我心领了,我正要去向圣上问安,可否劳烦殿下引见?”
赵巺哪有不从,“只要你不说要走的话,都依你便是。”当即引了她们去玉虚殿。
快到大殿时见一人方从殿中退出,步履匆匆。那人见着太子,慌忙伏地参拜,头也不敢抬。
赵巺道声“免礼”。
“殿下请,臣先行告退。”那人起身低垂了脑袋,让过太子,匆忙退去。
赵巺疑道:“崔尚书一向沉稳得紧,怎么今日看着有些张慌?”
凌萱望着他的背影,觉得有些熟悉,好似在哪里见过,一时却想不起来,问道:“殿下,他是何人?”
“此人是刑部尚书崔璟,怎么?”赵巺问。
凌萱茫然摇了摇头,又回头望向那背影,心中疑道:究竟是在何处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