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妃摇曳而来,她凤目含怒,瞪着明思道:“看来二皇子虽身在佛殿,心却不清静,辜负了圣上一番苦心。依本宫看,静思堂倒是更适合二皇子修行。”
明思不疾不徐道:“多谢女檀越美意。小僧心中有佛,不拘何处皆是佛门。”
姝妃冷哼一声,“休要在本宫面前念这等无用佛法。你敢在背后诋毁本宫,本宫今日便替圣上教导你这目无尊长的逆子!”
七皇子良贞见母妃对二哥动怒,不禁上前求告,“求母妃饶过二哥哥吧,只有二哥哥肯跟我玩,还常常给我讲故事。”
姝妃伸指狠狠戳了戳良贞的额头,道:“没出息的东西!母妃平日里白教养你了,被人编两句胡话便骗了去!”
良贞被斥,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却未饮泣,又道:“母妃息怒。儿臣是说,长命玉锁是被那个骨头轻贱的小妖精打碎的,与二哥哥无关。”良贞指着柳凌萱直呼“骨头轻贱的小妖精”,显然这称谓并非出自一个六岁孩童之口。
姝妃捡起玉锁碎片,面含冷笑,“这可是圣上御赐宝物,损毁此物者,罪犯忤逆,斩首也不为过!”
明思上前一步,施礼道:“长命玉锁原是被小僧无意损毁,与这位姑娘无关。若要发落,只须处置小僧便是。”
姝妃睨视之,“你以为本宫不敢?你虽是皇子,却连个奴仆都不如!圣上留你在宫中,便是为了惩罚你。谁让你生母**贱,做下那等龌蹉事……”
“住口!不许侮辱我母亲!”明思清秀的面庞满含愤怒,目中隐现血色,额上青筋绽起。
姝妃斥道:“竟敢对本宫无礼,先杖打二十,再拖去静思堂!”
柳凌萱见势,挺身上前,对姝妃行拜礼,道:“请姝妃娘娘息怒。长命玉锁是被民女打碎,与明思毫无干系。民女甘愿领罪,圣上面前,任凭处罚。”
姝妃尖厉道:“你倒机灵,还想到圣上面前求情!怎么不去找被你迷得神魂颠倒的太子殿下呢?”她又瞥了明思一眼,忽地笑道:“原来如此,你二人竟有私情。难怪太子殿下遭拒,风光无限的太子殿下竟还比不上一个下贱和尚!”姝妃自觉解气,笑得花枝乱颤。
“我还道是哪个作死的贱婢风言风语,想不到却是姝妃妹妹。圣上一向夸奖妹妹温恭知礼,妹妹此等言行岂不令圣上寒心。”皇后款步移来,她华髻高耸,着一袭凤穿牡丹云霞罗,雍容大气,说话间面色端庄和蔼,含威不露。
姝妃也不行礼,冷淡道:“皇后娘娘抬举,臣妾哪敢与娘娘姐妹相称,以免损了身份。”
皇后微微笑道:“姝妃果然本分守礼,想必口出不敬之言皆是被婢子所染。”她以目示意身旁的贴身侍婢莺儿。
莺儿会意,立时上前。只听“啪啪”几声脆响,莺儿已十分利落地给了姝妃身后两名宫婢水桃和花红各两个耳光,动若霹雳。
姝妃怒目望向皇后,道:“皇后拿臣妾的婢子撒气又有何用?先是勾引太子殿下,又引诱明思和尚,令太子殿下伤心欲绝、颜面扫地的,又不是她们!”
皇后望向明思,道:“不久之前才聆听明思妙解佛理,本宫和圣上只道你潜心修行,心下甚慰。哪知你难断世俗之念、凡庸之心,实是有负圣恩,更难消你母亲业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