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敢狡辩!”皇后厉声道。
小霜哭道:“娘娘饶命,请听奴婢一言。殿下今日吃过的东西只有一样不同于往日,便是成小姐送来的百合栗子鲫鱼羹。殿下吃下不过片刻,便口吐黑血,昏厥不醒。奴婢绝不敢有半句虚言。”
皇帝面色愈发暗沉,宣召成怡。
成怡进殿,小心翼翼行礼,见皇帝面色不善,弱声问道:“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情况如何?”
皇后并未开口,只看向皇帝。皇帝将剩下的百合栗子鲫鱼羹递与柳凌萱。
柳凌萱试了一番,据实禀道:“这汤本是滋补药羹,只是其中有一味红景天。”
皇帝问两位太医和柳凌萱:“果真与这汤有关?”
冯太医偷眼瞧了眼成怡,微微垂首避而不答。
一旁的楚君涵眼见冯太医心思玲珑,独善其身,不无担忧望了柳凌萱一眼。
柳凌萱只是如实禀道:“诚因此故。”
成怡大骇,驳道:“圣上,怡儿怎会加害殿下。这贱人信口雌黄,存心诬陷怡儿,请圣上明鉴!这汤中确实放了些红景天,但红景天是强身健体、滋补益寿的良药,百益而无一害。请圣上千万不要轻信她的污蔑之词。”
凌烟厌恶地瞪了成怡一眼,事实俱在,她还百般狡赖,诋毁凌萱,着实可恨。
皇帝又问原委。柳凌萱道出红景天确有活血解热、滋补元气等功效,但亦能催发药性,自然也包括毒性。因而太子体内之毒受激发作,迅速游走,迫至脏腑。
皇帝目光扫向两位太医,丁太医答道:“禀圣上,红景天虽为大补之药,但殿下身中剧毒,血气运转越盛,毒性发作愈快。”
成怡脸色煞白,哭诉道:“圣上,怡儿不知殿下中毒之事,怡儿绝无半点加害殿下之心,求圣上宽恕怡儿不知之罪。”
成怡又转向皇后恸哭,“皇后娘娘,您是知晓怡儿心思的,怡儿待殿下从来都是掏心掏肺。怡儿见殿下近来面色不好,亲手做了殿下最爱吃的羹汤。放红景天也是问过其他太医的,说确实是滋补的药膳,否则怡儿也不敢擅做主张啊。皇后娘娘,怡儿不知道会弄成这样,求娘娘念在怡儿对殿下的一片真心,为怡儿说句话吧。”
皇后怔然无语,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一直心心念念想选为太子妃的成怡,今日居然害得巺儿几乎丧命,难道这就是上天对她的惩罚?
皇帝敕令先将成怡禁闭于静思堂,听候发落。
静思堂顾名思义即闭门思过之地,位分较高的嫔妃犯了错大多软禁于自己的寝宫,位分低的嫔妃或宫人便暂时关押于静思堂。成怡仗着出身高贵,一向趾高气昂,哪受过这等委屈,况且进了静思堂便是奇耻大辱,今后也会沦为旁人笑柄。她尤为忿忿。
皇帝转向柳凌萱问:“太子尚能支撑几日?”
柳凌萱答道:“最多五日。”
皇帝舒了口气,“不出三日,张沪便可抵京,尚赶得及。”
话音方落,王迁安急匆匆进殿禀道:“圣上,铜川驿站有八百里加急传讯。”
一来使风尘仆仆,跪倒在地:“禀圣上,贤和使张沪大人于渭南被劫,全军覆没!”
皇帝骤然变色,众人无不大惊。
楚君涵亦是面色发白,若此时张沪出了意外,太子殿下断无生路,任谁也是无力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