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确是擅离职守。请问皇后娘娘,宫人当值期间渎职该治何罪?”柳凌萱问道。
“按宫规应杖责八十。”皇后粉面含威。
“圣上饶命,娘娘饶命,奴婢只是……”她一个劲儿看向翠儿。
翠儿正要开口,柳凌萱哪容得她狡辩,抢先道:“民女与成小姐素无瓜葛,无怨无仇,有何动机谋害成小姐?又要在翠儿眼皮底下和这位宫娥姐姐恰巧来采荷之时动手?何况此处巡视的侍卫不断,只要呼喊他们必来相救。若民女存心加害成小姐,也不会选择如此糟糕的时机。”
“你与我斗气之时哪里还想的这许多,只恨不得我死才能泄愤。”成怡恨恨说道。
“成小姐落水多时,妆容未花,发髻不乱,看来必定熟识水性,即便没有侍卫相救也不会有性命之虞。民女将熟识水性的成小姐推下池岂不是愚不可及。”
众人向成怡望去,果然见她身上衣衫湿透,脸上却是干干净净,妆容一丝未花。
成怡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仍是强辩,“圣上,若非怡儿略识水性,早已溺死在池底了。幸而她先前并不知情。”
皇帝只是阴沉沉的,却不说话。
皇后忽地转向跪在地上的那名宫娥道:“你这该死的婢子,分明没看清楚,便胡言乱语,险些酿成祸事,还不认罪领罚!”
那宫女一见有侍卫来拖她,吓得肝胆欲裂,她又生性鲁钝,掂量不清,当下竹筒倒豆子般招供道:“不关我的事,娘娘饶命!是翠儿让我说的,她给了奴婢二两银子,让奴婢照她的意思说。奴婢什么都没瞧见,奴婢知错了,求圣上饶命。”
翠儿见这宫娥实在不成器,咬出了她,只能辩驳道:“皇后娘娘,她胡说!奴婢根本不认识她,更没给过她银子。她没瞧清楚,可奴婢真的瞧见柳凌萱推小姐的。”
“是哪个眼神这般好?本王就在太液池中,倒没瞧见。”一个悠然悦耳的声音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见荷枝摇曳分两边,荷花丛中驶出一叶扁舟。一个紫衫男子斜卧船头,一手支颐,慵懒闲散。他满头墨丝用一个青玉小冠高高束起,面色如皓月,眉峰若远山;一双桃花眼迷离闪烁、流光溢彩;唇角微弯好似穿帘银钩月,天然一段风流姿态。
待小舟靠岸,他蓦然起身,缓缓向岸边移步,如御风而行。身后水光浩渺、碧波涟漪,青荷出绿水,芙蓉吐红艳;风吹紫衫乱,香舞溢晴岚。真个是风神秀异,举世无双,如同从画卷中走出,这次第怎一个美字了得。
“参见十三王爷。”众人见礼。
“臣弟本想在皇兄这太液池清净片刻,不想却瞧了一出好戏。”十三王爷见了皇帝也未行礼,面上始终带着融融笑意,一双桃花眼愈发光彩四溢。
皇帝见是他,面色立时缓和下来,含笑道:“原来是小十三。不是说好了今日陪朕下棋,你倒好,躲进这太液池偷懒。”
“臣弟还不是怕打扰皇兄处理政务嘛。今日见这太液池开起万朵红玉,又有佳人仙临,人面荷花相映红,真是难得一见的奇观美景。臣弟一时贪看春色,竟忘了时辰。”他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扫向柳凌萱。
皇帝又问:“你既然在太液池中,方才究竟是怎么回事?”
皇后望向十三王爷,秀丽双眉微微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