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放晴，景奕难得踏进江序月的宫殿。
他并没有初识的那种生硬，十分自然地挥袖坐在江序月左侧的榻上。
江序月按规矩行了个礼，景奕抄起手边江序月看了一半的书随意翻了起来：“如何，进宫可还适应？”
江序月摇了摇头：“不适应。”
景奕挑眉，天子鲜少听到的就是不这个字眼。
她到是直白。
“吃穿用度，金银财宝，地位身份，哪样不满，你直说。”景奕带着历代皇帝都有的威严，只是他的威严和威慑有些内敛，以至于随和不起来。
“不适应的是人，不是东西。”江序月声音淡淡地，可是她带着情绪，难免看着有些冷。
景奕忽地起身，俯身贴近江序月，紧迫的气息逼压着她，调笑道：“怎么，你以为朕还能把陆晏观也接进宫陪你？”
江序月只是微微讶异了一瞬，她不惊讶景奕知道她和陆晏观的事，而是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臣女知道陛下心系我大徵疆土，但是海月山川志如今缺了一部，陛下为此也不需纳臣女为妃这样大的动作。”
景奕轻蔑一笑，俯身凑江序月极近，温热又清凉的龙涎香气息扑面而来，满不在乎道：“朕从来不会强求别人。”
江序月身子紧绷，嘴上说着不会强求，可是他在解她腰间的衣衫啊。
“陛下——”
江序月冷硬的声音十分响亮地打断了他。
景奕眸子里划过一缕含笑的精光，幽幽开口：“天太热了，你外边这件袍子大可不必穿着。”
江序月不得不和他虚与委蛇，虽然她没想全身而退，可是现在却不是鱼死网破的时机。
“若陛下真的想要海月山川志的最后一部，就请相挪尊驾吧。”声音萦绕着抗拒，江序月目光瞥向一边。
景奕怔笑了一瞬：“你知道海月山川志的事？你父亲告诉你了？”
江序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见她不语，景奕后退了几步，刚刚脸上的几分笑意也散了。
“你真的不记得……小时候的事吗？”
什么事？
江序月迷茫的目光落在景奕眼中，他眉梢掠过一丝失落。
“罢了，你好好休息吧。过些时日就是封妃大典，届时有你受累地。”
江序月觉得景奕哪里怪怪地，尤其是看她时候的眼睛，小时候……
她拍了拍头，小时候发生了什么？
没等她想通这件莫名其妙的事，江序月就偷偷去了文史馆。
夜半灯火息寂，江序月和罗青霜扮作宫女的模样一齐去文史馆送还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