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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2 / 2)

乔城锦坐在床边扶起她的身子,将她揽在怀里。

“城锦,你是个好老公。”蒋笙薇柔声说。

真难得呢,她可还记得,乔城锦一直都是只刺猬,嘴贱,老爱欺负自己,和自己针锋相对。

乔城锦叹气:“知道我是个好老公,那你就好好珍惜,不要把我丢给别人了,知道吗?”

蒋笙薇眼神落寞,一脸哀伤,“我怕我做不到。”

她忽又转了话题,说:“城锦我当年偷偷喜欢过一个男孩子,我一直不敢告诉他,就连他向我表白,我也不敢答应,后来,我害死了他。”

“我都知道,那不是你的错。”

“城锦,我把他藏在心底很多年了,直到你出现,慢慢占据了我的心,我还做梦了,梦到程颂要我忘记他,全心全意地去爱一个人。”

她说得停下来,乔城锦便点头回应一声“嗯”。

其实她都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断断续续、胡言乱语,所有的话,都只是为了告诉乔城锦,她其实是多么爱他。

他们都是孤单的人,她想要用自己去温暖他,给予他全部的爱,可是到头来,命运如此残忍,她还不是不得不丢下他一个人,可是,幸好,他有如意。

她的眉头开始紧紧地皱起来,似乎在压抑着极大的痛苦,一只手揪住乔城锦的衬衣,另一只手努力抱起一旁的宝宝:“城锦……如意……留给你,就像我在……还在你身边。”

乔城锦痛苦地仰起脸,不让眼眶里的不明**流下来。

“城锦!”怀里的蒋笙薇忽然激动起来,“我看到妈妈了,还有程颂!他们在冲着我笑呢!啊你看,他们对我伸出了手,在喊我呢。”

乔城锦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紧紧地将蒋笙薇抱在自己的怀里,她太瘦了,骨头硌得他胸口疼。

“城锦,妈妈在夸如意呢,夸她的眉眼像你一样好看。你知道我怎么回答的吗城锦,我说,那是当然了,你看我老公的就知道了,多帅呀。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的如意将来一定是个小美人,你可得好好护着她,万万不能叫旁人欺负了她。”

乔城锦含着泪,不断点头。

他多想呀,求死神不要带走他的阿笙,不要带走小如意的妈妈。他们如今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他们的世界好不容易才完整起来,老天爷啊,你怎么舍得带走他的阿笙,留下他和小如意。这不是生生让他们的天,塌了一方吗?

“我的小如意呀。”她无力地抬起胳膊,想将宝宝揽在怀中,乔城锦见状,立刻伸出了手抱起如意,将她们母女二人一起拥在自己温暖的怀抱中。

蒋笙薇温柔地笑着,和宝宝一起躲在他为她们撑起的一片天中,“我的好宝贝,妈妈多想看着你长大、恋爱、结婚、生宝宝,可是啊,妈妈要对不起你和爸爸了,你是爸妈的贴心小棉袄,以后呀,要替妈妈好好爱爸爸,不要惹他生气知道吗,他是这个世界上最爱的男人,没有之一。”

她的话音都未落下,小如意就挥舞着小手小脚哭了起来,急得蒋笙薇掉下泪来。

“宝宝不哭,不要哭,如意是好孩子,不要哭好不好,你都把妈妈惹哭了呢。”她骨节分明的手覆上如意的脸蛋,眼泪扑朔扑朔地往下掉。

乔城锦一颗心都碎成了碎片,仿佛再也无法拼凑起来。

“那你就不要丢下我们阿笙,如意舍不得你,我更舍不得你。阿笙你要好起来,一定要好起来,我还要带你周游全世界呢,我从来没带你出去玩过,你要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啊,你不要这么狠心。”

她的眼泪急急地往下掉,仰头看着他却还努力笑着。

“我也不想丢下你们,城锦。”她将他搂得更紧,“城锦,总会有一个人要先走,这难捱的孤独就让我一个人承受吧,你要活得久一点久一点,看着小如意长大成人、结婚生子,你若是怕了孤独,我……我允许你给如意……找后妈。”

她只是允许而已,她怕她的城锦夜深人静的时候会难过,所以她方才说出这话来。她早就想说了,心里却仍是不愿意。

她的城锦,只能是她一个人的,可如今,她陪不了他了,她又能怎么办呢。

“可是,你得带过来让我看看,倘若她温婉贤淑,比我还要爱你和如意,我才会点头的。”

“说什么傻话!”乔城锦不忍心叱责她乱讲,“这个世界上,除了你,再没有人会比你更爱我和如意了。”倘若可以,他愿意用他所拥有的全部一切来向上帝祈求,换她一生平安喜乐。

她的心真痛啊,双眼望过去,就像置身于大雾弥漫的冬日,他的脸在她眼前模糊不清,她只听得到他的声音自遥远的天际传来,带着焦灼和难耐的悲恸。

“我多么不想丢下你和如意啊。”

她疲惫极了,这一句话在喉里绕了好久,才断断续续地讲给他听。

我真的好累啊,好想睡觉啊,城锦,让我好好睡一觉吧,等我醒来,再继续给如意想大名,好不好?

她在他怀里,静静地哀怨地闭上了眼睛,双手同样环紧了他,似是极为不舍这个令她舒心又幸福的怀抱。

乔城锦紧紧回抱着她,仿佛抱紧了她,她就舍不得走了,也不会走了。他拥抱着她,就像是拥抱着了全部的世界。他若是放手,便如同抛弃了他的世界。

“阿笙,别走。”

他拥抱着他最爱的阿笙和他的小如意,静静地坐在病**。

夏初的阳光真美好啊,带着暖暖的温度,透过窗上的玻璃照射进来。而他在这一片温暖中,无声无息地泪流满面。

他知道,他们的背影一定幸福极了,就像这时光的温柔眉眼,相依相伴,永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