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她想好应对之策,周明路先一步冲上前,向皇帝辩驳道:“皇上,卑职的母亲定然是被人陷害的,她一介妇孺,什么都不懂,别说帮司徒一族洗刷冤屈,她恐怕连当年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还望皇上明察,切莫只凭一封来历不明的信,就定了卑职母亲的罪!”
完了,就算要帮娘说情,也不能这么冒冒失失,直接说皇帝的判断错误。
况且,那封信的确在娘亲身上找到,这事毋庸置疑的,就算要证明是他人陷害,也得拿出证据才是。
万一激怒了皇帝,连大哥一起降罪,那要如何是好!
周棠梨顿时急的满脑门子汗!
“周将军,令堂究竟有无和叛党余孽有勾结,还需进一步查证,不是任何人说了算的。要证明她是清白的,就拿出证据来,若是没有,就休得随意出言。”皇帝的话语,满含警告,但好在只是警告,并没有一并治周明路的罪。
周棠梨能听出来,皇帝是刻意将周明路与这件事撇开关系,且不论是什么原因,只要皇帝不打算一并降罪,事情就有转圜余地。
可周明路一根筋,皇帝都这样说了,他却仍是不肯放弃:“皇上,卑职的确没有证据证明母亲的清白,但只凭一封信,就定论她一定和叛党有关,也是不合情理的。”
周棠梨简直要气死了,这个节骨眼上,他为什么就不能变通一下,惹皇帝生气,对他们来说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周将军,你这是在质疑朕的决定吗?”果然,皇帝再次出声时,已经不仅仅是警告,而是愤怒了。
周棠梨也顾不得合不合规矩,连忙跑到周明路身边一并跪下,拦截住了他后面即将出口的话:“皇上,民女也不相信民女的母亲会与叛党勾结,但证据在此,谁也无权置喙,只能做进一步的查实,是非黑白,到时自有论断。皇上英明,您的决定再正确不过,民女愿一切听从皇上的安排,若民女的母亲真是冤枉的,皇上一定会还她清白的。”
皇帝脸色稍霁,总算有个不鲁莽的,如若不然,他只能连周明路也一并降罪了:“既然知道,那就退下,朕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于氏若真是清白的,朕自会替她讨回公道,反之,朕也绝对不会轻饶她,你们也一样,若一切得到证实,所有谋逆者,朕一个都不会轻饶!”
周明路急了,这事明明就毫无道理,娘一个深宅里的妇人,字都识不全,哪里会和叛党勾结呢?这种事,压根不需要去查证,明摆着就是诬陷,皇帝怎能这样轻易下论断,娘身子本就不好,下了大狱,怎么能撑得住。
“皇……”
“大哥。”周棠梨暗暗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低声道:“别说了,你想我们一家子都被定罪么!”
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想要说的话,全部吞回去。
他知道听妹妹的没错,可娘亲又有什么错,他这个做儿子的,就这么眼睁睁的,任由侍卫将娘带走,关入牢狱,岂非不孝!
周棠梨也很痛苦,但她别无选择,要救娘,就只能先保住大哥,只要大哥的权势与地位还在,娘就有救,否则,他们一家人,都要葬送在那不明不白的罪名之下。
皇帝临走前,她向皇帝讨了个情,想要去和娘说几句话,问问她事情的始末。
看她还算识大体,皇帝就同意了,不过只给了一炷香时间。
一炷香时间足够了,只是简单几句询问,果然证实了她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