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要把你的劣行告诉姐夫,让他来给我撑腰。”周明修奋力挣脱她的魔爪,向后缩了缩。
瞧瞧,这个小混蛋,不但敢跟她顶嘴,还会调侃她了!
“瞎说什么!哪来的姐夫。”
周明修一边揉着自己的脸颊,一边笑得别有深意:“姐,有什么好害羞的,你以前不是跟我说,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惧怕世人的眼光,哪怕所有人都说你错,只要自己认为对,就要坚持吗?你喜欢姐夫,我早就看出来了,又何必掩饰,难道你要把姐夫拱手让人吗?”
她简直无语,自己以前用来鼓励他的话,现在反过来,被他拿来堵自己的话,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修儿,这件事,你以后不要再提了。”她现在心里越发的慌了,人越是得到,就越是害怕失去。
其实能不能和他再续前世姻缘,对此她并没有执念,只要能一直陪在他身边,看着他平安喜乐,就很满足了。
但是她终究害怕,怕所谓的改变,不过是自己的错觉,命运就如同一条汪洋,虽有数不清的支流,但最终的归宿,依旧汇聚于同一条江海。
周明修不知她为什么排斥自己提及此事,但他明白,江意承的身份,对于他们来说的确过于敏感。
“不管怎样,娘总有一天会知道,与其被她发现,不如你主动告诉她。“周明修建议。
她不假思索地回绝了:“不行,这事绝对不能让娘知道,她那么痛恨锦衣卫。”
其实她也有想过,找个何时的时机,主动向于氏坦白,可每当她生出想要坦白的心思时,都会发生一些事情,令于氏越发厌恶锦衣卫。
所以,她不敢说,哪怕明知是掩耳盗铃,也不敢去捅破那层纸。
周明修端起手边的药碗,灌了一大口苦涩的药汁,如今对于他来说,活着比一切都艰难,吃药对他来说,反而是最轻松的一件事了。
灌完了药,他甚至还砸吧了一下嘴,有些时候,哪怕是苦不堪言的药汁,喝多了,竟也莫名会生出一些依赖的感觉来,甚至觉得,这苦涩的味道还不错。
他看着一脸坚决的周棠梨,坐直身体,就如同从前,周棠梨面对自暴自弃的他时,严肃认真的模样:“你既然知道娘痛恨锦衣卫,那你就该与锦衣卫彻底划清界限,可你不想,你在看着那位大人时,眼睛里写的满满都是在意。既然那样在意,无论任何阻碍任何困难,都不足以让你放弃,让你做出彻底与锦衣卫划清界限的决定,那你就该老老实实,将此事向娘和盘托出,无论结果是什么。”
她很是烦躁,周明修说的这些,她又何尝没有考虑过,只是身在其中,难免会失了分寸,丢了理智。
“再等等吧,也许……”她不禁开始抱有幻想:“也许有一天,娘会发现锦衣卫的好,知道他们不仅仅是杀人如麻的朝廷鹰犬,又也许……小槿会找到当初苏大少爷被定罪的真正原因……”
“姐。”周明修毫不客气打断,眼里有一种让人心惊的哀凉:“苏木槿已经不是从前的苏木槿了,你指望他来替害死自己一家的锦衣卫辩解,这怎么可能?你不要失了理智,要知道,他才是最憎恨锦衣卫的人!”
她悚然一惊,一时间竟说不出一个字来。
叹息一声,将最后一口药汁饮尽,周明修盯着空空的药碗:“他现在是二皇子最得力的幕僚,多日前,他对我说,要亲手将当初害得他家破人亡的凶手,送进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