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给我爬出来,再磨叽,小心我——”再一次扬起手中木棍,没等落下,就洒落一碰鲜血,老者愣愣看着落在地上的一只手臂,好半晌没反应过来。
紧接着,另一边的手臂也被削了下来,知道这时,绝大的疼痛才传来,他惊恐地嘶叫起来,在地上费力的爬着:“别,别杀我,别杀我……我不想死,不想死……”
刀光闪过,身后的人却没有半点犹豫与怜悯,再一次,将他的一条腿斩了下来。
他只能像条蛆虫一般在地上来回扭动,他知道自己完了,彻底完了,甚至连哀求的机会都没有。
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伴随着最后一条腿也被斩断,他连徒劳的扭动都做不到,只能大张着嘴,如一条缺氧的鱼大口喘气。
两只精致的靴子,出现在面前,他想抬头,但没了双臂做制成,脑袋像是有千斤之重,根本抬不起来。
“别……别杀我……被……”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极度的恐惧,让他只能来来回回重复这两句话。
“都出来,伤害你们的人,已经再也无法伤你们一根汗毛。”江意承居高临下,看着趴伏在一片血泊中的人,眼神如看一只蝼蚁,他并不是刻意来救这些和明酒婳一般遭遇的可怜女子们,只是无法饶过这个令人恶心的禽兽,他要看着他,在绝望中一点一点咽气,才能略微缓解心中的惊痛。
他终于明白,明酒婳为何会流落至此,为何会遭遇这样悲惨的折磨。
她是为了自己。
和此行他们前来的目的一样,她是来找玉髓草的,他的记忆,开始慢慢回溯,有很多想不起来的事情,突然之间,豁然明晰。
明酒婳之前说过,玉髓草有通经解毒,固本培元之功效。
她跋山涉水,为救他而来,谁料人心险恶,厄运降临,她求救无门,在漫长的岁月里渐渐迷失了自我,丢掉了尊严。
而他竟还以为,她早已在某个山明水秀之地,重新开始了平静安宁的生活。
殊不知,她早已和自己一样,永坠地狱。
他不知该恨自己,还是该恨脚边这个已然咽气的可怜虫。
得知还有不少无辜女子被救,那些猎户纷纷将他当做了英雄。
可周棠梨却在他脸上,看不到半分喜悦,只有一种令人难以看懂的悲绝自厌。
“你那位朋友如何了?”他满脸疲惫,坐下后,两指在眉间轻捏了几下。
她给他倒了杯茶,心里憋了一天的话,想想看,还是说了,“你到底怎么了?别说没什么,这不像你的作风。”
他接过茶水,倒是笑了,可眼底明显无光,暗沉沉的:“难道和我待久了,也变得观察细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