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眉头一锁:“你什么意思?”
他上前两步,之前的淡然温和全然不再,目光乍然冷厉起来,如杀气腾腾的幽冥鬼煞:“托娘娘的福,数月前入宫行刺的刺客同伙,已经缉捕归案,经过拷问,这些犯人已将幕后指使者供出,微臣正是前来捉拿此名犯妇的。”
皇后神色一僵,下意识抓紧了身边尔榕的手。
“来人,将尔榕拿下。”
话落,守在外面的差役立刻大步而入,打开手里的枷拷,准备给尔榕拷上。
皇后大怒:“江意承,你胆大包天,本宫身边的人你也敢动!”
江意承面无表情:“娘娘最好还是让开,锦衣卫从不牵连无辜,如若娘娘不肯配合,那就只好随尔榕一道,前往镇抚司昭狱走一遭了。”
闻言,皇后终于彻底失掉了作为一宫之主的从容冷静,下意识松开了尔榕,下一刻,又慌慌张张再次抓紧她。
“江意承,你休要血口喷人,尔嫆怎么可能与刺客有关联,你要立功耍威风,本宫没意见,但你要是把主意打到本宫身上,本宫是万万不会作罢的!”皇后强自镇定,多年身居上位的经历,还是给了她一些与江意承对抗的底气。
江意承却不买她的面子:“尔嫆与刺客有无关联,不是娘娘说了算的,但凡进了昭狱的人,什么秘密都会吐露出来,届时是清白亦是无辜,自由分晓。”
皇后银牙紧咬,她虽是一宫之主,但权势所及,也仅限于后宫,朝堂的事情,她一介妇人时不能插手的。
更何况,锦衣卫要的人,就是皇帝亲自出面,也没有不给的道理。
她这一番威慑恐吓,也不过是给自己壮胆而已,实际上心里早就明白,镇抚司的昭狱,尔嫆是非去不可。
“娘娘。”尔嫆忽而开口,轻轻拨开皇后紧攥着自己袖口的手,温言安抚:“事已至此,您就让奴婢去吧,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可是尔嫆,镇抚司昭狱那种地方,但凡进去的,就没有能完好无损出来的,你……可想好了。”皇后紧紧盯着尔嫆,语声沉重。
尔嫆对着皇后屈膝福身,平静道:“尔嫆想好了,无论今后的路怎样艰难,奴婢都会独自一人扛下来,还请娘娘放心。”
皇后轻轻吐出口气,一瞬间,精心绘制的妆容都掩盖不住她满脸的疲态:“好,你自打十三岁起,就跟在本宫身边,如今已有十五个年头了,咱们虽是主仆,却胜似亲人,不论如何,本宫都不会至你于不顾的,待皇上处理完政务,本宫就去向皇上求情,镇抚司也不是鬼门关,进得去,照样出的来。”
尔嫆被带走后,江意承也准备离开,皇后先一步越过他,从他身前走过,在经过他身边时,语带深意的说了句:“江大人,你是个聪明人,但千万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
江意承顺势拱手:“多谢娘娘提点,您的建议,微臣记住了。”
皇后冷笑一声,面上说不上是气还是恨,来的时候浩浩****轰轰烈烈,回去的时候,就是这般落魄萧索的可怜光景。
她快步往前走着,走了几步,又突然停下来,转身去看走得极慢,似乎在等什么人的江意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