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傅琬一连串的问话，周棠梨只摇摇头，并未多说：“总之就是有事情不在，你要找他，可能要等上一阵了。”
“不是我要找他。”傅琬别扭否认：“是我们帝姬要找他，这么大的雪，总不能让她在这里等着吧。”
周棠梨朝石门下的两只巨大神兽雕像看去，果然看到了一名身着浅樱色宫装的少女。
虽然隔得远，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那是六年前，与自己交换过吃食的青女。
“镇抚司有规矩，除了锦衣卫的差役，闲杂人等一律不许入内。”她也担心青女，这么冷的天，在外面待一会儿都会冷得牙齿打颤，但锦衣卫的规矩还是要守。
“阿梨，她可是帝姬，皇上的亲闺女。”傅琬加重语气。
“亲闺女也没办法，这是规矩，我不能破坏，连大人自己也不能。”
傅琬又气又急：“阿梨，你怎么这么不近人情！”
周棠梨简直难以置信，有一天，自己竟然会被人说不近人情，“小琬，要不然，你们明天再来吧。”
“什么明天！帝姬出一趟宫容易吗？”
“明天来不了，那就后天，后天若是出不来，那就再找机会。”总之，规矩是万万不能破坏的，自己也没有资格去破坏。
“周棠梨！”傅琬一把拉住她，眼眸通红：“你太过分了，我就这点请求你都不肯答应！你既然这么守规矩，当初为何要与我调换，如果不调换，现在站在这里的就是该是我！”从这辆马车中走出的，也是我！
后面这句，她忍了忍了没说。
周棠梨震愕地看着傅琬，仿佛眼前的人，和自己从前认识的，根本不是一个人。
“小琬，你很清楚我们之间调换的原因。”虽然有一部分是出于私心，但目的还是为了傅琬能好好活下去。
傅琬自然清楚，可最近经历的事情，已经让她无法正确对待当日发生的一切，“周棠梨，你敢说你与我调换，没有半点私心作祟？”
她沉默，没有立刻回答，傅琬像是立刻抓到了把柄，尖着嗓子：“看，我就知道，你根本不是真心帮助我！你是为了你自己，为了能接近指挥使大人！”
自己的心思，傅琬是如何看出来的？她讶然看向对方，却在对方的脸上，看到了明显的不甘与怨愤。
原来如此。
她竟是抱着与自己同样的目的。
可是，为什么呢？
自己是因为前世姻缘，傅琬又是因为什么？
“小琬，就当你说的都是对的，我是因为自己的私心才与你交换，但事情已经发生了，没有办法再改变，所以你要明白一件事，现在我们都还好好活着，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一旦此事败露，你我都将性命不保。”
傅琬知道她说的都是事实，可她就是不甘心，原本在这里的人应该是自己，能时时刻刻接近江大人的也该是自己，是周棠梨夺走了原本属于自己的好运。
虽然知道不该怪她，可心里还是恨死她了。
“我当然明白，我现在跟在隆庆帝姬身边，日子过得逍遥快活。”她停一停，带着几分歉意看向周棠梨：“阿梨，这原本是你的福分。”
周棠梨却浅然一笑：“你过得好，那是你的福分，过得不好，也是你自己的造化，与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