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程夫人及秦家人误以为小旷是顾家琪与秦东莱生的孽、种,为秦家家产故,两边合谋暗害就在程夫人用一种赴死般的心情等待最终结果时,有人来报:堡主回来了
程夫人脸色惊惧,刷地雪白
她慌里慌张地去找秦大小姐,不是说秦堡主被引开了么,怎么在关键时候回来,是不是谁走漏了消息?
秦广陵冷瞟她一眼,低斥声慌什么她整整妆容衣饰,一派自然地迎向父亲
秦东莱脸色肃冷,没有理会女儿的问安,带着人径直奔向小旷的院落;秦广陵故作镇定,跟在后面;程夫人神情不安,脸色变来幻去,生恐被抓个现行
院落里并没有孩子,锦娘手捏着喉部,困难地呼吸,她倒在地上,努力向外爬想要呼救却不能够,旁边是打翻的装蒸蛋的食篮秦初上前把蛋羹和篮子捡起检查,发现毒不是下在蛋碗,而是来自锦娘的手
下毒之人心思缜密,知小孩的吃食有专人检查,便将毒下在外物器皿
锦娘因为唤不动来的丫环,自行取食,东摸摸西碰碰,无意中就把毒带上手,经她的手碰过的东西也会染上毒小孩若吃了她端的食物,必死无疑
这个计划不可谓不周详,一旦实施,秦广陵的眼中钉之一小旷绝对活不了
问题是,现在院子里只有一个毒发中的乳母,并没有孩子
秦初及其他人迅救治锦娘,控制毒素谋夺她的性命,以求能够从锦娘嘴里问出些线索秦东莱侧转身,冷冷扫视府宅里的人,用不带一丝情感的冷酷声音问道:“小少爷呢?”
没人知道
秦广陵顶住父亲凌厉的冷光,很是设身处地为小旷着想,很急切又很坦然地喝令随从:“还不快去找找不到,你们都别想回来了”
仆人们一轰而散,急急地东寻西找叫“旷少爷,出来啊”“小少爷,你在哪儿啊”
秦东莱冷淡地站在那儿,秦广陵没和父亲对视或者说什么“建设性”的话,她走到秦初那儿,道需要什么,尽管说,务必要把锦娘救活,一定要把凶手绳之以法
秦初和十八骑成员控制住锦娘体内毒素蔓延,尝试想唤醒锦娘,但因毒太霸道不能成功秦初走到秦东莱旁,行个礼,低语解释,短时间内,从锦娘那儿是问不出东西的
程夫人听着这话,心神微安
忽地,她又听秦初建议道:“堡主,属下以为可从源头查”
程夫人的脸白了又白,在秦东莱锐利的冰冷视线中,冷汗不由自主地从额头渗出
秦广陵不着痕迹地踢程夫人,挡断两人交结的视线,关切地问道:“长姑,你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是不是给恶人吓到了?”
程夫人干咽着,喉咙动了动,模糊地应了声,确实是给有人敢在秦府下毒的可怕事实吓到了
秦东莱语道:“亲家母受了惊,先去歇息”
程夫人挤出虚弱的笑容以谢,在丫环的搀扶下,踉跄离开现场
秦广陵见父亲脸色有所缓和,摆出关切的神色,挽住父亲的胳膊道:“爹,您别急,这么多人一起找,必能寻到的您身体不好,别急上了火,青青推你回府先歇歇”
秦东莱拂开她的手,淡淡地看这个疼入骨的女儿,洞察的目光让坚定的秦广陵都不觉有点乱,她努力挥去这种不安的心情,笑问道:“爹,您这样看青青,是不是许久不见想女儿了?青青也好想爹”
“青青,你是爹最疼的孩子”
秦广陵羞甜地一笑,又腻向父亲,道:“青青知道,青青一定会努力,打理好秦家,重振秦家堡的威名,不叫爹失望”
秦东莱接着说道:“不管你做错什么事,爹都能原谅你,惹出什么麻烦,爹也会帮你摆平”
“青青知道,青青以后都不会再叫爹操心啦”秦广陵撒娇似地卖乖
“爹以为这就是疼爱你的方式,”秦东莱带着悔意道,“没想到却害了你”
秦广陵女儿态的笑容敛住,本能地觉得这话有深沉的含义在里头她马上保证道:“爹,您放心,青青不会再像从前那样胡为,叫爹头疼了”
秦东莱淡淡道:“太迟了”
秦广陵愣住,秦东莱用一种对陌生人似的口吻,道:“以后你就留住京里,不用回西岭”
“爹、爹,”秦广陵不明所以,又慌乱,叫道,“爹,青青不明白,您这是什么意思?”她挤出的笑里带着浓浓的疑惑,“青青怎么能不回西岭,西岭是女儿的家啊”
“我和你奶奶,已经决定,让秦丹八叔公之孙女那一房接继秦家堡”
秦广陵目瞪口呆,秦东莱这一举措意味着让权,将秦家主权让给旁系,也等同于由庶出一脉接替嫡系这种情况,只有在嫡系没有继承人的时候才会发生
“爹,您、您这是干什么,”秦广陵语无伦次,这个冲击太剧烈,她没办法子承受,她干笑又急切地说道,“女儿又不是没有生下嫡子,就算您不满意青青,也可以选青青的弟妹啊,那可全是爹您的亲骨肉,怎么就选了不相干的人八叔公功劳是大,那秦丹却不知什么来头,怎堪重任?”
“有秦初在,秦丹必然能挡起重担”终归是疼爱一场的女儿,秦东莱还是给了答案
秦广陵一听秦丹的婚事这样安排,就知秦家堡权易主的事,再无转变的可能了
秦初与秦嶂一样,都是秦家堡十八血骑的成员,武学惊人,家学渊源深厚,都是秦家家族里挑出来的良才,重要的是他们都是秦家堡主事的左右手,多年栽培与熏陶,放到哪里都能独当一面
说得再难听一点,打从很多年前大夫宣布秦东莱因伤将子嗣艰难时起,十八血骑就是作为秦广陵的夫婿后备团的存在可惜,秦广陵痛恨这样的安排,她喜欢“自由式恋爱”,她要一份真正的爱情,而不是被人安排的婚姻,她不要自己的人生被牺牲
秦广陵看着父亲,多年前,她的父亲说:青青,你是爹的女儿,你可以做任何你想要做的事
当时,她很天真地问:那青青可不可以不要嫁给秦嶂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