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鸢这幅样子将周嬷嬷逼得快要没法子了,周嬷嬷所幸赌咒起誓道:“小姐,我若是今日所言有半句虚言,就让老天爷罚我这婆子死后下阿婆地狱。”
颜鸢赶紧拦住了周嬷嬷,眉间微蹙着,“呸,嬷嬷这话可不能当真,鸢儿信了你便是了,此话以后可莫要再说了。”
颜鸢看着周嬷嬷这一副情形,心中有了计较,便也随着周嬷嬷去了。
颜鸢近日便在等,在府中的大半日子仅将自己关在栖玉阁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读书练字、单手下棋,一切打发时间的事尽可做得。
然而另一处,颜鸢却暗暗地给周嬷嬷“无意”间泄露出一个秘密,周嬷嬷不愧是颜母身边的心腹,任何话到了她耳中,都能被剥茧抽丝,听取出有价值的信息来。
这日傍晚,定远侯府格外的安静,静的不像是一座热闹的府邸,倒像是空了许久的宅院。
颜鸢正单手执着黑棋,自己与自己在棋盘上博弈。
直到外间凄惨的哭喊声渐起,颜鸢嘴角勾出了一抹笑意,“这盘棋终于可以收尾了。”
“小姐,您这不是方才开始不久吗?”一旁的碧珠看着颜鸢桌案上摆着的棋盘,上面明明才走不到一半,也看不出黑子白子谁胜谁负,小姐为何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莫名的话来。
但是颜鸢此时面对碧珠的一头雾水,并不多言什么,抬眼看向碧珠的一瞬,眼底灿然都是笑意。
她说的棋局可不是这棋盘上的,而是颜家三房的。
前些日子,定远侯夫妇之间并未闹过任何别扭,但是父亲母亲却分明神色忧愁,如今颜以昀与颜鸢两人日益长进,定远侯在官场上也并无任何不顺之处,且有萧澈这一身份尊贵的未来女婿,什么事情可以叫定远侯夫妇露出这种神色呢?
颜鸢很快便从周嬷嬷的反应当中看出了事情的关键,周嬷嬷是定远侯夫人忠心的奴仆,绝不会做出任何对定远侯夫人不利之事,也不会做出违背定远侯夫人意愿的事情,正是周嬷嬷的反应,叫颜鸢彻底落实了自己的想法。
看来母亲定然是在自己有意无意的暗示之下,获悉了颜家三房这些年来干下的恶劣行径。
定远侯瞧着粗枝大叶,但是心思却是细腻,尽管颜家三房并非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但是这么多年的相处下来,定远侯颜相胥也是真心将颜相奇视作自己的亲弟弟。
而颜相奇一家狼心狗肺,不论是在朝为官还是在家中,颜家三房所作之事都足够天下人一同唾弃。颜相奇收受贿赂,置灾情于不顾,视百姓的性命如草芥,这是刚正清白的颜相胥所不能容忍的,然而他的弟弟却不止干下这般祸国的罪事,甚至还放纵自己的妻女,毒害定远侯夫人。
看着定远侯夫人交出来的证据,定远侯的心中燃烧着熊熊烈火,他痛恨自己将这样的毒蛇养在了身边,险些害得自己的妻子性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