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这里有吹糖人的,还有画糖人的呢!”蔺婉儿与颜鸢走在前头,转头对着后方的颜以昀与萧澈说道,眼神亮堂堂的,像是已经吃上了糖人似得快活。
在这样的环境当下,他们几人也都忘记了尊卑之别,蔺婉儿在喊话的时候也不自觉地忽视了萧澈的身份,单纯像个相熟的小伙伴一样在快乐的气氛了呼朋引伴地追逐热闹。
在蔺婉儿的催促声下,颜以昀与萧澈相对视一眼,顺着前方挤开人群的身影跟随上去。
“鸢儿,你瞧这个。”蔺婉儿在画糖人的摊子上,看到了一个马儿形状的糖人,高兴地指着示意颜鸢去看。
在蔺婉儿幼时的记忆里,安北王曾经带着年幼的她上街看过一次灯会,那时天色已晚,因为正好是灯节,道路边上都悬挂着各式各样的花灯,将路上两旁都照得亮堂堂的。街上有个老伯伯在灯笼的光照下,正在用糖浆描画着糖人,画得正是马儿。
安北王瞧她喜欢,买了一个,但走到半道上,她的马儿糖人被一个横冲直撞的行人撞到了地上,已经冷却的糖浆很是薄脆,被一脚压得破碎。
蔺婉儿那晚害怕父王着意教训无意但莽撞的行人,不敢表现自己的伤心,只做出释然的样子,但夜里仍是为了糖人默默难过了许久。
为了那只没能好好保存下来的马儿糖人,蔺婉儿记了好久。
这事,也记到了现在。
摊主瞧着眼前语气欢快的姑娘,忙抬起头来招呼道:“您看看,想要什么形状的,我这都能画。”
摊子非常简单,一边是却凝固糖浆帮助其成型的“画板”,另一边则是一个画着各色花样的转盘,转到哪个,摊主便能够将糖浆画出哪样的图样。
蔺婉儿脱口而出道:“你给做个马儿吧,就像这个一样。”蔺婉儿再次伸手指向摊子上展示的马儿,语气笃定地说着。
许是多年来熟练的操作叫摊主已经能够游刃有余地下笔如有神助,在他的心里已经有了根深蒂固的图样了,不消看,就能用细长的铁勺舀着经过铁锅加热之后的糖浆一点一点移动着手腕,时快时慢,为了改变形状,还能够用铁质的工具不时地辅助调节着,拿着个长长的铁片将马儿的头压得平整一些,或是拿着细长的铁线去轻压,模拟出马的眼睛的样子。
不出一会儿,一只新鲜出炉的马儿便攥在了蔺婉儿的手里。
蔺婉儿手里攥着马儿糖人,像是攥着了自己幼时的快乐。
蔺婉儿半分不犹豫,拿着形状精致的糖人,丝毫不迟疑立马往口中送去,这一回,她要自己打破自己幼时的执念。
原来童年时没有吃到口中的糖人是这样的滋味。麦芽黄色的糖浆甜丝丝的,一咬就能尝到满口的甜蜜,轻轻对着一咬就能咬下一小段来,也可以将完整的糖人小心地放在口中舔着,叫糖人的形状保持地久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