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度松动,便是妥协的开始。
因为感情的转嫁,使得一贯雷厉风行的皇帝而很难对自己心爱女人生出的儿子说出疾言厉色的拒绝,或者说,萧则宇从来没有想过要拒绝萧澈任何合理的要求。
原因无他,萧则宇全数的疼爱与愧疚都寄托在萧澈一人的身上,让萧澈好好地活在这世上,并且活得无所忧虑是他这多年来一直坚守着的对于谢清容的保证。
此心之坚,从无更改。
看着眼前的萧澈,萧则宇的脸上露出了今夜以来第一个笑容,他开口唤道:“澈儿,你长大了。”都有自己想要厮守一生的女子了。
萧澈抬眸看着父亲,萧澈一直心知肚明,每每父亲直直看着他不说话的时候,再次开口必定会变得态度柔软。许是因为皇兄需要肩负起家国的重担,所以父亲在皇兄的面前一贯露出严厉、严格的态度,而对同样身为嫡子的自己,则显得柔软了许多,想必是因为许诺给了皇兄的太子之位,从而不能叫自己获得继承皇位的权利,而对自己有所愧疚罢。
萧澈今夜来时便知,这一回会如同以往任何一次,父皇总是重重揭起,轻轻放过。但是萧澈却不知道,今夜皇帝能为他做出一份承诺。
“澈儿,你同父皇说说那个女子罢,定远侯府那个。”萧则宇的眼底露出了为人父亲的慈祥,说出此话的语气就像是天底下任何一个操心孩子婚事的平凡父亲,而非是手里掌握着大康王朝生杀予夺大权的君王。
萧澈乍然听到座上的父皇这般要求,有些无所适从。
然而萧则宇的目光紧紧地落在萧澈的身上,眼神没有半分的推却,而是十足十的好奇。
萧澈觉得喉头有些微痒,他顶着父皇的目光轻声咳了一咳,清了清嗓子,见皇帝仍未放弃,只好硬着头皮道:“父皇想听什么?”
“你想说什么,父皇就听什么。”萧则宇说完,顿了一顿继续补充道,“或许,你可以跟父皇说一下定远侯府那个姑娘哪里叫你看重?”
萧澈的唇紧紧抿着,这一回不是因为对抗,而是因为不好意思。若仔细看,并不难发现萧澈的耳尖又开始泛红,外界传言的冷面王爷实际不过也是个羞于直白爱意的男子。
实在是躲不过父皇的追问,萧澈只好把他记忆当中的颜鸢与父皇分享。
“她,很简单,有些不懂得保护自己,有时聪明,有时并不。”想起第一次见到颜鸢时,颜鸢正被人贩子所迫害,回想起来,自己有意无意竟救过颜鸢好几次。萧澈一边回想一边向着萧则宇形容颜鸢的时候,眼底的情绪无限柔软,明亮的黑眸中像是藏着一整个夜空的光亮。
萧澈说的简单,换言之,可以说是些许潦草,显得对萧则宇的问题敷衍了事。
但萧澈可保证,自己已然尽力说出些对颜鸢的形容了。颜鸢在他眼中是难以形容的,就连萧澈本人也无从知晓,自己为何对颜鸢生出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