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嬷嬷是多年前从定远侯夫人尚未出阁前就开始伺候她的老人了,这流川堂内论忠心的话定然有周嬷嬷。颜鸢不知此时流川堂中是否有其它房中安插进来的人,杏眼眼眸流转之间,注意着动向,低低问了一句。
周嬷嬷停滞了一息,才答道:“夫人算是康健。”
颜鸢一抬眸,直直往周嬷嬷脸上看去,对上她的眼神。
“周嬷嬷不必担心我母亲知晓,直接与鸢儿实话实话便是。”颜鸢此时的眼神中带上了些许审视的意味。方才周嬷嬷答话前的停顿,叫颜鸢生出了些不好的感觉。
“回小姐话,”周嬷嬷心底叹了一口气,想来是要违背夫人的叮嘱了,想着颜鸢乃是夫人所出,实打实关心夫人的身子,便也不再瞒着,“夫人原先是没有不爽利的,只是近来几日,夜间常常觉着腹中有些闷堵。老奴去请来大夫瞧过了,依着大夫的说法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也只开了调理肠胃的方子叫夫人且先调养着。但是老奴瞧着,夫人并没有觉着好转。”
“但是这闷堵也不厉害,只是偶尔发作起来。因此夫人不让老奴告诉世子爷和小姐,免得让你们担忧挂心。老奴原也不打算同小姐说的。”周嬷嬷眉头微微皱着,想起夫人的病痛,叫她也心神不安。
周嬷嬷掏心的一番低语,叫颜鸢一颗心微微发沉。颜鸢相信,无风不起浪。既然母亲都已经出现了不适,想来这流川堂中必然是已经出现了些不干净的人或者事物。
颜鸢沉吟了一会儿,复开口道:“嬷嬷可知是怎样的闷堵?”
“小姐见谅,这老奴无法形容,”周嬷嬷有些为难,毕竟这病症不是生在她身上,她无法知晓夫人究竟是何感觉。
“请的可是冯大夫?”颜鸢问道。
“正是冯大夫。”
颜鸢点点头,没再说话。
冯大夫常年为颜鸢看诊,加上前世之事,颜鸢信得过他,也信得过冯大夫的医术。
然而这腹中闷堵,听上去并不唬人,但若是日积月累,未免不会酿成什么大问题,到那时,可就不好了。
前世,颜鸢的记忆里并没有此事,或许是她遗漏了些什么,或者说她的重生不经意间改变了些细微的事物?
但是颜鸢肯定,此事不可以就这样放任不管。
“周嬷嬷,这话你不必同我母亲说,就当我今日不曾问过你这些事,只是母亲下回犯病,劳烦你告诉鸢儿一声。”
“小姐,老奴知道你关心夫人,或许你可以自己劝劝夫人,或是再寻几位大夫瞧瞧。”周嬷嬷的年纪比定远侯夫人大上好些岁,人到了一定岁数更畏惧病痛,对于夫人的关心使得她生出了些不安,低声建议颜鸢。
颜鸢思索着,应了声。
这厢,定远侯夫人身边跟着前去寻她的颜以昀一同回到了饭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