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枫又何曾不像萧澈那般,不自觉地注意着颜鸢的一动一静。奚枫早就将讲堂内所发生的一切事情都默默地看在眼里。他脸上复杂的笑意像是在说,原来颜鸢还能想到他。
奚枫的声音透出一分愉悦,他轻快道:“之前说过,叫我名字即可。”
不远处的萧澈用狼毫在砚台上蘸墨,笔尖触到砚台的一瞬便被突如其来的力道催促着吸走了一大滩墨水,萧澈听着两人的声音,心中觉得燥热。
另一边,颜鸢点点头,顺从地接过奚枫的话,落落大方地继续问道:“所以奚枫,你要尝尝吗?”
奚枫听到颜鸢唤他名字的一瞬开始,真心实意地笑了,嘴角的弧度都舒展了。他平日阴郁而疏离的眉眼瞬时生动了起来,他当即应声道:“好。”
颜鸢看着奚枫的笑,却不免感到一丝忧愁——奚枫远在异国他乡,对他而言,快乐显得太遥远了。于是她幼时对他释放的善意,至今被他牢牢记在心中。念及此,颜鸢心中对于奚枫的情绪愈加复杂了,若是她从此远离他,对于奚枫而言究竟是好是坏呢?而她远离他,又是否对得起奚枫当初的所作所为。颜鸢的一颗心沉了下去,她总是不愿见到自己的好友兼恩人奚枫受挫的。
正在颜鸢神色哀伤地看着奚枫时,他正一无所知地低头拿过颜鸢送来的杏仁酥。奚枫不爱糕点点心,作为北凉皇子,奚枫在大康皇宫之内如履薄冰,平日的饮食总是再三小心,生怕被他人动了手脚,或是大康中人想要他的性命,或是远在北凉的牛鬼蛇神想要他的性命……
久而久之,奚枫对于食物,没有任何期待,他唯一所想便是膳食能够支撑身体所需即可。对于旁人送来的吃食,他则是能免则免。而此次颜鸢送来的杏仁酥,叫他尝到了香甜的滋味。
奚枫狭长的凤眸熠熠,他噙着一抹笑肯定颜鸢的手艺:“颜鸢,你这杏仁酥做的很好,超出我的预期了。”
颜鸢被奚枫促狭的笑意逗笑,她脆声道:“谬赞,谬赞!承蒙你的不嫌弃,颜鸢谢过皇子的高度评价。”颜鸢昨日初次尝试的杏仁酥今日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好评,她心中确实生出了几分自得。
奚枫继续说道:“你平日都会自己做糕点吗?”奚枫不知道能够同颜鸢再交谈多久,铃声随时会响起,他却并不舍得浪费现下的机会让颜鸢离开,只好没话找话絮絮问着,否则他的天地又将归于静默。
颜鸢飞快地摇头,指着杏仁酥羞涩一笑:“嗯……说来惭愧,这是我第一次和厨子学做的点心,你说它很好我已经很满足了。”
奚枫把颜鸢害羞的样子深深看在眼里,眼睛转动间以视线描摹她的模样,夸道:“如此说来,你在此事上很有天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