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是不是我先是拿你和成安伯大公子打趣,下一刻就被脸色凝重的宸王殿下训斥了一番?这说明了,宸王殿下必然是不乐意听到你同旁人关联在一起。”
颜鸢小声反驳道,“兄长为何不说是宸王殿下重视规矩,眼里容不下沙子呢?”
颜以昀却已经让自己的想法飞腾而上,并不被颜鸢所说迷惑,“若是宸王殿下那般讲究规矩,今日太书院讲堂里,就不会放下自己的课业去帮你解决你的问题。鸢儿,你试想一个极为重视规矩的人,怎么会为他眼中不守规矩的人打破规矩啊?”
“那……或许能够说明宸王殿下是一个心地善良,乐于助人的人。”颜鸢被颜以昀话语中的诘问弄乱了一瞬的心跳,想着理由反驳颜以昀的话。
颜以昀并不羞恼,而是轻声笑了起来。
“鸢儿,你从小参加宫宴,去宫中做客,你自然知道——宸王殿下在旁人眼中何时是一个乐于助人之人?这话并不只我一家之言,你任意去问太书院里随意一个同窗,若是有人发自肺腑的赞同你这话,我便再无话可说。”颜以昀像是一只即将胜利的斗鸡,信誓旦旦地反驳回颜鸢的说法。
颜鸢猛然间联想到蔺婉儿的反应,联系上此时颜以昀所说的话。她想,旁人似乎总是说萧澈冷漠无情,待人淡漠。若非她经过上一世的事,恐怕也会如此错误判断萧澈。可是他从前,不就救过她吗?
若说上一次属于救命之恩,出于萧澈无法接受凶徒对手无寸铁的百姓施以加害的大爱之心,而这一次又是出于什么?
颜鸢被颜以昀一问,开始动摇了自己的判断。
颜鸢心中掀起了涟漪,萧澈确实意外地帮助了她。这个意料之外的帮助让蔺婉儿惊讶,让颜以昀有了猜想的筹码,也让骄纵的霍孜涵有了撒泼的理由,与此同时,也让颜鸢见到了曙光。
“如果,”颜鸢脑海中设想着,右手手指与左手之间紧紧攥着,纤细瘦削的骨节因为用力而泛出了显眼的白色,“如果兄长说的是真的,萧澈从现在起便待我与常人不同的话,或许他已动情?”
颜鸢的左心房振动的频率大大加快,仿佛是在胸腔前燃放了年节时的爆竹,叫她的心脏一跳一跳,动得飞快。
“你想,是不是兄长所说的这样?”颜以昀的嗓音出现在颜鸢的耳畔,低沉的嗓音,声音也并不大,却将陷在自己思绪里的颜鸢吓了一跳。
颜鸢拍着自己的胸口顺气,娇气地瞋了颜以昀一眼,“兄长你不要随意猜测,若是这话落到了旁人的耳里,尤其是宸王殿下,恐怕你没有好果子吃。”
“咳。我这些话当然只对你一人说。”颜以昀讨好地看着自己的妹妹,将长眉一抬,微微笑着:“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再论我猜测之事是否真实,日后总有真章可见分晓。”
颜以昀潇洒地一甩自己的高马尾,抱着手臂,嘴角扬起一抹笃定的笑,仿佛已经见到自己胜利的场景。
马车在定远侯府门前停下,颜鸢与颜以昀在宅内分岔路上道别,带着心事一路缓慢地走回栖玉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