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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魂散天地(2 / 2)

李大夫以及众太医匆匆赶来之时,萧澈已然咽气。呜咽与哭泣身慢慢溢满御书房。颜鸢眼中耳中根本感受不到其它,她拼命地拍打着血玉与外界的隔绝处,以灵魂狠命地撞击结界,想要从血玉当中出去。

“萧澈,你睁开眼,鸢儿马上来陪你!你睁开眼!”颜鸢一下一下拍在结界上,灵魂有一种撕裂的痛感,她却恍然未觉。

萧澈躺着一动不动,苍白的脸色无声地诉说这几年来的痛苦与辛劳。颜鸢高声呼喊他的名字,经过血玉的隔绝,外面的人根本感受不到她的存在。颜鸢呼吸急促,泪水早已湿透了一张小脸,她脑海中已然想不到任何办法,只能机械地撞击血玉。近日来,颜鸢时不时能够见到奚枫的脸出现在眼前,每每这时她都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吸引力抓住她往外,对抗血玉的力量。

她心脏闷痛,明明早已脱离肉身许久,早没有心脏的感知。但是此刻却好像鲜活地存在着,那一块地方疼痛难当,眼泪不自觉地无声流淌。颜鸢心中呼唤着萧澈的名字,一次一次往血玉结界上撞。直到最后,颜鸢失去了意识……

天边火红的晚霞如同春季最馥郁最热烈的繁花,如同少女腮边羞涩时泛起的温柔红云。逐渐降临的夜幕让这一时刻无限壮观美丽的晚霞在许多人的心头留下烙印。

“娘亲,你看——”咿呀学语的稚童嘴唇微张,目不转睛地看着天边灿烂的晚霞抓住自己娘亲的衣摆使劲拉扯。

“呀,这红云……”妇人弯着腰清洗着市集上才买来的鱼,顺着孩子的目光往天边看去,登时惊呼出声。霎时,邻里之间似乎都被这道火红的晚霞所吸引,天际似乎燃起了花火,如梦似幻。

上京城中的人们,在萧澈驾崩的这一日见到了此生最为难忘的一次晚霞。

颜鸢睁开眼的一瞬,她发觉自己的魂魄正在漂浮着,或者说她的魂魄逐渐分散,各自飘散,她穿过了血玉的屏障,被一股莫名而强悍的力量所吸引而逐渐向远处飘去。

“萧澈!”她呼唤出声,试图证明痛苦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然而那人了无生气地躺在龙**被众人围拢环绕,并不会回答她任何言语。

颜鸢的眼前纷纷扰扰,闪过无数陌生又熟悉的景象。她再一次见到那口怪异的水井,见到井边以血饲水的奚枫。

颜鸢不明就里,只想拨开迷雾。然后她眼前浮现那血越流越多,似是不会枯竭一般的场景。颜鸢看到奚枫如同往常一样,紧抿着薄唇一言不发,然而他一瞬不瞬紧盯着水井的狭长凤眼却出卖了他忐忑的情绪。

这种类似的场景颜鸢在血玉当中已经见过无数次,每次都是以奚枫承受不住血流的虚弱而了结。然而这次,奚枫似乎要顺利地多……

一幕一幕场景在颜鸢的眼前转过,如同天神赐予的皮影戏,但是一切感知又显得格外真实。颜鸢的身子越飘越高,在火红的霞光中随风远行,她此刻不像她,像是这世间的一缕风,一片飘落的树叶,抑或是谁人口中夹杂的一声叹息,轻飘飘地如梦一般。方才在血玉当中的痛苦与撕裂,若不是心口遗留的疼痛,颜鸢都险些将一切都当做一场奇异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