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月此时铁了心,要将利害关系说给霍孜涵听,并不哄她,仍然强硬道:“本宫知道你自小爱慕萧澈,本宫同你父亲也拉下脸为你筹划此事了,若是实在不成,本宫也无法强逼着萧澈一定要娶你。你难道看不出,他今日推三阻四就是半分没有接纳你的意思吗?今日我便把话放在这,身为本宫的女儿,不允许你再自轻自贱下去。”
“敢问母亲,女儿怎就自轻自贱了?幼时,母亲便对女儿说,长大后要女儿嫁给这世上最好的儿郎。您自己放眼瞧,这大康可还有比澈表哥更为优秀的男郎?难道您不想让女儿登上后位吗?”霍孜涵泪眼婆娑,情绪激动地对着萧长月争辩道。
萧长月向来身份尊贵,自打出生起就是嫡公主,父皇驾崩后一母同胞的兄弟继位,这一生少有不如意的事情,如今眼瞧着自己骄纵的女儿油盐不进,霎时气不打一处来。
“是,本宫就是想助你一臂之力,想要你如愿以偿登上后位,才巴巴地将自己一张老脸送出去给他人耻笑。你怎地糊涂至此,半分不似本宫的孩子!本宫今日不妨再说得明白些,你以为萧澈没了颜鸢就会娶你?你看不出来他这一年来花样百出的推阻是为何吗?清醒些,萧澈若是真心实意为你找一个良配,才是你最好的出路。”
萧长月一股脑将心中所想尽数说出,起伏不平的胸口如同燃着一把火,烈火猛攻般直钻着她的心。
霍孜涵猛地站起身子,刁蛮的性格使她无法咽下今日所遭受的一切,抬手挥动长袖似要将桌案上的茶杯扫落。萧长月立时喝止,“放肆!明安,你真的无法无天了。”
“哈哈,母亲竟说女儿无法无天。女儿若是真的无法无天,今天便不会随您回长公主府了。您明明知道女儿对表哥的感情,为何要对表哥说那样的话,为何要答应表哥给我觅夫婿之事。”霍孜涵长眉紧拧,满脸的泪痕清晰可见,眼底的落寞和痛苦分明。
萧长月见到自己宠爱多年的女儿这般,沉默良久。而后只沉沉地叹出一口气,“再要本宫多说,也只是那一句,强扭的瓜不甜。”萧长月说完又嘲讽一笑:“这瓜,也拧不下来。当年他是亲王的时候,你没能如愿嫁给他,如今他执掌皇权,更不会听从他人的话。”
霍孜涵撒泼哭闹全都用上了,也没让萧长月松口。骄纵多年的明安郡主明白自己已经失去母亲的支持。但是她仍然不明白,此时并非是萧长月不应允,而是萧长月说了也不算数。霍孜涵想要嫁一个不愿意娶她的君王,实是痴人说梦。
御书房里的萧澈并不知道,他随意应付的几句话就让长公主母女俩在府中大闹一场。而这场争吵的核心却在对着颜鸢留下的那支血玉簪子愣神。
那支他耗费心血无数为颜鸢制成的血玉簪子,被萧澈从摄政王府带到了皇宫之内,放在萧澈每日出入的御书房中。而颜鸢的尸身也早已移入了宫中,安放在全新打造的冰棺内。
岁月匆匆而过,萧澈终于开始接受颜鸢再也不会回来的事实。萧澈给颜鸢立了一个牌位,上书“爱妻颜鸢”。楚腾见到牌位的那一刻,便清楚地知道今生再也不会有旁人得以走进萧澈的内心了。
宁愿忍者误会与和离的伤悲,也要谋划着暗中保护的人,怎么可能轻易被时间所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