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遵旨。”公公高举起手中明黄的圣旨,神情严肃地一字一句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恐病体误国,特传位于摄政王萧澈……钦此。”
已经知晓结果的大臣们波澜不惊,而初闻消息的臣子震惊不已,一夜之间皇权就这样交迭了。而昨日之前权势滔天的太皇太后谢清玥就如同一滴落入水池的水滴一般微不足道,凄凉自裁于殿前。
萧恒等公公念完事先准备的退位诏书,便起身离开龙椅,一步步走下高台。萧澈安排的人跟上了萧恒离去的身影。
满殿之人皆将目光锁定在龙袍加身的萧澈身上。新帝年轻矜贵的高大身影衬着威严无比的玄色龙饰龙袍,一步一步踩着脚下的软毯走向龙座,接受底下众人的朝拜。
萧澈一党的人,以太傅徐建卿为首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中立的臣子见大局已定便也顺应局势跪下行跪拜大礼。萧澈落座龙椅,看着底下乌压压的人头,却半分没有登极的愉悦。
幼年因权利失去母亲,青年因地位失去妻子,萧澈如今坐上九五之尊之位,再也没有应有的欣喜。他为了这个位置失去了太多,他从小便不曾想过要争夺这个位置,但是被权利熏心久了的谢清玥一心为了权势而争斗,让他童年凄凉,青年悲怆,永失挚爱。
萧澈平心而论,当初萧泽作为太子,萧澈心中没有半分疑虑,而萧泽死后,萧则宇驾崩传位皇太孙,萧澈也没有异议。若不是知晓了当年谢清玥对谢清容所作之事,萧澈早已做好一生做一个闲散王爷全力辅佐帝王的打算。然而既然清楚地得知了母亲的惨死,萧澈便再也难以无动于衷。而颜鸢的死,便是萧澈永远与谢清玥不共戴天的开始。
底下的高呼万岁,萧澈听在耳中全是这些年的血泪推就的。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向着底下的臣子们沉声道:“众卿家请起。”
礼部尚书向前一步启奏道:“陛下万安,微臣会连同钦天监一同为陛下择定登基大典的吉日,一应事宜还请陛下准许臣操办。”
“尚书的意思朕已知晓,钦天监应当全力配合爱卿。但是登基大典一切从简便好,朕不喜铺张奢华,事宜一切从简。”萧澈对着礼部尚书面带讨好神色的脸缓缓说道。礼部尚书向来都喜好铺张,从前为了讨好谢清玥,许多不必要的典礼宴席都举办地奢华无比,国库中的银子如流水一般出去。
如今萧澈登基,这个弊病势必要改正过来。
“陛下身份尊贵,身为大康的帝王,若是……”礼部尚书仍想证明自己操办典礼的能力,向萧澈劝谏道。
礼部尚书的话却被萧澈打断,“连年国库并不充足,即将入冬,边关战士的冬衣还未置办,登基典礼当省则省。”
礼部尚书听出了萧澈的意思,后知后觉地出了一身冷汗,忙道:“陛下说的是,是臣疏忽了。一切按陛下的旨意来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