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几人都拦不住他一人吗?”果不其然,萧澈的眉头紧蹙,声音不大但是一字一句清清楚楚,清晰地彰显出萧澈此时心中并不满意这个结果。
“请王爷恕罪,属下失职,自愿受罚。”楚腾感受到自萧澈身上传出的威压,当即请命受罚。
“本王不会罚你,你今夜辛苦了,下次再有类似之事,就要拿出你受罚的诚意了。”萧澈的话仍然很轻,似乎是顾及到颜鸢的冰棺在此处,对楚腾的疏忽也不再追究。
“敏章郡主醒了吗?”萧澈伸手抚摸着颜鸢的冰冷的脸庞,再一次将她的模样牢牢地记在心中。看着颜鸢,便联想到她的闺中密友蔺婉儿。说起来,蔺婉儿此次入宫,也是帮了他一个大忙,若不是蔺婉儿也在宫中,怎么可能如此轻易便将蔺乘的心腹精锐全都一网打尽。
“还没,颜小将军在那附近,应该会顾及到。”楚腾一五一十汇报。
萧澈却隐隐仿若窥见了什么,复又咀嚼了一遍楚腾的回答,“以昀在附近……”楚腾只当萧澈是没有听清楚,于是肯定道:“是的,王爷,属下离开时正好在敏章郡主所藏身的殿外碰到了颜小将军。”
萧澈挥了挥手,让楚腾下去了,“本王明早会到宫中的,你先去下去便是。”
楚腾领命而去。冷室之中的萧澈摸摸颜鸢的发丝,叹息道:“鸢儿,你哥哥怕是为不该动心之人动心了……”
今夜一事,安北王之死虽然与颜以昀没有直接关系,但是也会颜以昀的身份也会变成横在蔺婉儿心头的一根刺。早在蔺婉儿几次三番要打探定远侯府一家人的下落之时,萧澈便忍不住猜想过,蔺婉儿究竟是为何。若说是单单为颜鸢一人,倒是显得有些单薄,联系起颜以昀,这一切便都有了更加合理的解释。
萧澈深沉的黑眸一瞬不瞬地用眼神描绘着颜鸢的模样,“鸢儿,明日起,我给你换一个地方好不好,带你住进皇宫中。今夜,我为母妃,为你报了仇,谢清玥得到了她应有的结局。你放心,等天下平定,我一定就去寻你……”
晨光破晓时,萧澈策马入了宫中。现在宫中的禁军皆已归顺萧澈,安北王蔺乘已死,北境军散如一盘散沙,而长公主的驸马霍大将军也并不会为了谢清玥讨伐自己,萧澈此时除了霍家军,基本上是兵权在握。总而言之,颜以昀的暗中蛰伏,为萧澈的成功铺垫良多。萧澈早已准备好,待他登基之后,便第一时间为定远侯一家洗刷罪名。
时辰将近朝会时分,昨夜其实便有臣子听闻风声,然而萧澈死死派人把住宫门,不放出一个活物。今晨,萧恒便会宣布退位。
“皇叔。”萧恒见到萧澈,虽心中百般滋味难以名状,但仍开口唤了萧澈一声皇叔。萧恒对皇位从来都不感兴趣,然而是他皇太孙的身份让他得以顺利登位,成为执掌江山的皇帝。萧恒心中十分清楚,自己从不是治理国家的帝王之材,相比于文韬武略样样精通的萧澈,萧恒感觉自己实在是相差甚远。
谢清玥自尽的消息萧恒昨夜听说了,痛哭了一夜,如今双眼仍然是肿的。
他怪萧澈不肯放过谢清玥,但是他也清楚,自己没有立场让萧澈放弃仇恨,害死母亲和妻子的凶手,放在任何人的身上都会是不得不报的血海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