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乘在与萧澈训练出来的士兵过手的时候,才知道萧澈这些年是真的在蛰伏着,伺机而动。
毕竟全上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摄政王萧澈并不喜舞刀弄枪,当年太上皇萧则宇让其选择之时,年幼的萧澈也并未选择走上领兵的道路,而是在政治之上注入心血。朝堂中人便都以为,五皇子萧澈领兵之能并不如其谋略出色。
然而他们都错了,萧澈善用谋略,自然会领兵布阵,也会调兵遣将知人善用。
在蔺乘带来的援军也渐渐不敌萧澈的人马之时,他恍然发觉,轻敌是多么可怕。在他被楚腾的剑逼迫到千钧一发之际,蔺乘并不怀疑下一秒楚腾的剑就会割开自己的血管。
在死亡的边缘上,他的一切感知都处于极度敏锐的状态,蔺乘感受到一道目光正牢牢的定在自己身上,他在楚腾的剑刃之下挪过半寸,循着落在身上的视线望过去。
安北王蔺乘一直忽略了,在萧澈的兵士中有一个装束特别之人,他脸上带着一个玄铁面具,覆盖住眼睛及鼻子边的皮肤。那人此刻正在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蔺乘心下一突,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
“安北王,让你的手下停手吧。”楚腾的剑气又往前送了一分,剑刃再次对上蔺乘的脖颈。
蔺乘收回视线,抬头望着楚腾的模样,露出一道平静中透出讥诮的笑容:“楚侍卫,本王护卫皇帝陛下与太皇太后娘娘,肃清乱臣贼子,这世间岂有劝忠臣停手的道理。”
“不辨奸邪,为虎作伥,说得就是安北王殿下这种人吧,您想必比我更知晓究竟谁是忠,谁是奸。”楚腾看着自己的手下败将蔺乘,开口反驳道。
此时萧澈走了过来,近处的蔺乘手下一个一个倒在暗卫的羽箭以及萧澈的兵马之下。蔺乘看着萧澈,不甘的脸上浮现出了点点恨意,紧闭着唇没开口说话。
萧澈倒也不与蔺乘多说什么,只淡淡道:“若现在让你的人停手,还可以保住他们的性命。用谢清玥这毒妇一条性命换你手下那么多人,足矣。”其实在场的人多少心中都有数,再厮杀下去,萧澈的精锐损耗不大,但是安北王带来的手下可能再无生还的可能。
安北王深邃的眼睛扫过自己不断倒在血泊之中的属下,心有不忍。这些人都是跟随他在北境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蔺乘今日所得的军功其实都有着这些人的一份功劳。可是要让蔺乘发号施令,让属下停手,就意味着向萧澈投降。
萧澈或许会善待战俘,但是萧澈绝无可能放过谢清玥与他。蔺乘一时之间纠结无比,一边是积年累月的情谊,一边是多年爱而不得的表妹,一边是统帅之仁,一边是为臣之忠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