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鸣听蔺婉儿如此说,便知道萧澈今日没有为难她,但是蔺婉儿深夜翻墙溜出安北王府也要前来摄政王府的原因,冯鸣却想不出。身为蔺婉儿的贴身护卫,冯鸣自然清楚颜鸢对于蔺婉儿而言是重要之人,但是蔺婉儿自进入上京知道颜鸢一家的消息之后就开始变得魂不守舍,而且对于定远侯一家的事情格外用心,已然超出正常友情的界限了。
冯鸣在苦苦思索着,蔺婉儿回头看他一眼,见他刚刚听完她的话之后一直没有作出反应,玩笑一句:“怎么,害怕本郡主吃亏?”
冯鸣听见蔺婉儿的轻笑声,脸上飞起两片红云,连忙解释道:“没有,属下没有……”,话刚说出口却又反应过来似乎不应该这样回答,又改口道:“属下的意思是郡主当然……”
蔺婉儿见冯鸣支支吾吾磕磕绊绊许久都说不清楚的样子,不再逗趣他,抬手潇洒一挥:“罢了罢了,不必解释了,本郡主同你开玩笑呢,不必当真。”
蔺婉儿开怀过后,抬头看到夜空中明亮皎洁的月亮,忽的在心底掠过一阵惆怅,“明晚不知还能不能见到如此无暇的月亮。”
被蔺婉儿逗的耳朵都在发红的冯鸣,闻言也下意识地举头望月,他知道蔺婉儿是在为明日要入宫而不开心。
“郡主,属下随您一同入宫吧。”冯鸣下定决心,开口抛出这一句话。然而蔺婉儿听到冯鸣的话之后却一个脑袋摇得飞快,果断拒绝道:“我此行是去后宫陪伴太皇太后娘娘的,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你就安心留在安北王府。”深宫之中,除了皇帝和阉割之后的太监,侍卫是不可以随意出入走动的,冯鸣只是她蔺婉儿的贴身侍卫,也是不可随意带入后宫的。
冯鸣被拒绝后,主仆二人静静地沿着回安北王府的路走去……
第二日,朝阳初升的时分。
蔺婉儿满脸不耐地掀开被子从床榻上走下来,对着不停受安北王蔺乘命令前来催促的侍女说道:“你去和我父王说,本郡主会尽快,他要是等不及,就让他先进宫。”
昨夜偷溜出门的蔺婉儿方才正睡得香甜,却被蔺乘派来的侍女不断扰着美梦,此时蔺婉儿的肚子里早已经是憋了一肚子的火。
侍女被蔺婉儿的话说得低下了头,不敢再有半分言语。身为奴婢,哪里有胆子去向安北王转述蔺婉儿的话,安北王等得焦急也不一定会怪罪自己的独生女儿,但凡怪罪下来,遭殃的也总是她们。
蔺婉儿发泄了一通,最后也乖乖地站着任由鱼贯而入的侍女们精心给她梳妆打扮,毕竟今日进宫,她代表的不仅仅是蔺婉儿本人,更是安北王的独女敏章郡主以及安北王府的脸面,容不得半分行差踏错。
蔺婉儿伸了个懒腰,嬷嬷急忙一呼,提醒道:“哎呦,郡主,可千万小心您的发髻唷。”蔺婉儿转过自己的脸,对上正在给她梳妆打扮的嬷嬷,眼神迸射出怒气与威严,嬷嬷不自觉缩了缩身子,笑道:“怕郡主的头发丝勾着了,奴婢会小心些的。”
就这样被轮番上妆的人捯饬了许久,久到蔺婉儿觉得自己要再次睡过去的时候,侍女们柔声提醒道:“郡主,已经完毕了。”
直到坐上入宫的软轿时,蔺婉儿都有种宿醉一般的疲惫感,寻到舒服的位置靠着靠枕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