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殿下。”楚腾立马提来一张矮凳,放在蔺婉儿的身后,“郡主,您请坐。”然后转身出了房门把门顺带关上。
屋内的视线稍稍暗了些许,萧澈懒懒看向蔺婉儿道:“敏章,现在你有话可以说了。”
“敢问摄政王,你将颜家大房关在了哪里?上次敏章意气用事闹了王府,这次敏章吸取了教训,希望能和表哥坐下来好好谈谈颜家之事。”蔺婉儿直直看向萧澈。
“敏章,本王上次有些话自认为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身为郡主便好好享受你的封田、食邑,享受你的荣华富贵,朝政上的事不让你多问是为你好。”萧澈虽然等着有一日或许能得到敏章的助力,但是却并不想让敏章知道颜家之事,这过于冒险。他已经不敢再拿颜鸢在意的人去冒险了,否则天上地下,他都无颜前去想见。
“颜家之事,敏章并不觉得如同表面那样简单。”蔺婉儿从小就认识颜鸢和颜以昀,也与定远侯及其夫人相熟,他们不是萧澈调查出来的会贪墨军饷的人,而且颜家大房向来忠君报国,乐善广施,祖上财富很是客观,不会是贪财之人也不是违法乱纪之人。
“你年纪还轻,知人知面不知心。”萧澈心中感叹蔺婉儿的直觉倒是不错,此话却意有所指,她被自己亲生父亲所蒙蔽,身边最恶毒残忍之人便是她的父亲和姑母太皇太后谢清玥。
“难道表哥相信,鸢儿的父母兄长会是置军情于不顾,贪墨军饷,中饱私囊的小人吗?难道表哥在和颜家中人相处的过程中,不觉得他们身上有一些很美好的地方,这样的人做不出那般腌臜的事情。”蔺婉儿很是坚持自己的想法。
萧澈闻言一直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蔺婉儿,倒是对蔺婉儿的判断力有些刮目相看,但是并不打算告知真相,因此反驳敏章郡主道:“你就凭借着自己的认知来判定颜家是怎样的人家?敏章,你这也太过儿戏了,朝政大事,公堂之上,皆讲究一个证据。”
萧澈当时确实替颜家做好了谋划,也伪造了可以“入狱”的证据,自然也准备好了日后为其洗涮罪证的“证据”,但是进行到此时,决不能功亏一篑。他必定保颜家不沾染进这趟浑水里。
“表哥当日的证据,未必不是他人眼红定远侯府的权势而背地里陷害的。敏章自问,定远侯一家是否真会做出那样的事,我想了许久,想来是不会。而证据,古往今来,多少清白臣子被诬陷、构陷,当蛀虫过多的时候,清白的人才成了错。”蔺婉儿十分不平。
其实这整件事情,让蔺婉儿摸不着头脑,决心找萧澈要一个答案的原因是她去过关押定远侯一家的牢房中,牢狱长却说什么也不肯让敏章郡主见到颜家人,用了好几个理由想要打发敏章。
最后,牢狱长迫于敏章权贵的身份,而答应让其远远的看一眼定远侯一家。蔺婉儿隔着幽暗的光线,终于看到了朝思暮想的那个人,却发现那人神情与印象中不太相似,而定远侯夫妇皆是如此。
他们的样貌不变,但是神情动作却并不对劲,年少时常去定远侯府的蔺婉儿心里生了疑窦。
敏章以其敏锐的第六感感到整件事都有些许不对劲。而且,萧澈突然与颜鸢和离,和离之后又将曾经的岳丈一家打入牢狱,外人说萧澈秉公执法不囿于儿女私情,与颜鸢生隙于是早早和离,但是那日见到萧澈对颜鸢尸体在乎的样子,却并不像是不在意颜鸢了。既然在乎,又怎会把定远侯一家亲手送进牢狱之中?又怎会答应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