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摄政王,你口口声声将颜鸢视作妻子,那你对颜鸢、对颜家的所作所为又如何解释?今日我确是为颜鸢而来,没想到计划中的拜访旧友,成了阴阳两隔。不论如何,摄政王得给我一个交代,不能白白看颜鸢无辜枉死。”蔺婉儿不卑不亢道。
萧澈瞧着蔺婉儿的行为,礼尚往来,大手一挥,王府内影卫即刻撤退。
“颜鸢之事,本王会将幕后真凶碎尸万段,她的后事本王也会安排妥当,不劳郡主费心。至于颜家之事却是铁证如山,本王包庇不得,本王多说一句,郡主的身份并不宜过问朝政大事。”萧澈讲到后半句压低了声音,语句之中提醒意味浓重。
蔺婉儿心中打鼓,直觉告诉她,此事没那么简单,萧澈的话分明是意有所指。颜鸢的事想来也定有人暗中谋划。
想到此处,蔺婉儿稳了稳心绪,女将风度十足地抱拳向萧澈行礼告饶,“今日敏章多有得罪,还望摄政王不计前嫌。吾没有别的执念了,但求摄政王准许敏章见上鸢儿一面。”
萧澈沉声道:“等到鸢儿风光大葬那日,本王为你亲下请帖。今日,本王便不留客了。”言下之意很明白,下了逐客令要蔺婉儿现在离开摄政王府。
好汉不吃眼前亏,再者她觉得萧澈一言一行均不似作伪,看来此事还得从长计议。如此想着,蔺婉儿从善如流地行礼告别。
萧澈颔首,王府府卫立时让开了一条路,楚腾亲自带路将蔺婉儿送出去。
蔺婉儿要将颜鸢带走之事便就此作罢。
立苍院房中,颜鸢在血玉中一直静静听着门外的动静,不禁感慨道,只有到了生死大事面前,才能看出身旁之人谁是真情谁是假意。
待喧哗之声过去,来人推开了门。他走到床榻边,立在床榻前看了颜鸢的尸体许久。而后拿出洁净的带着她日常所熏之香的帕子替颜鸢的尸体进行擦拭,缓缓说道,“鸢儿,将你安置在此处也好几天了,虽然舍不得,但是放在冰棺里利于更好保存你的身体,等下就把你转移到冰棺中……你再等等我……”
说到此处,血玉里的颜鸢听萧澈顿了许久,长长的睫羽垂下遮住了眼睛,掩住了情绪。颜鸢疑惑道,等什么?等肉体送进冰棺?
他手中动作不停,又絮絮开口,声音轻得像是拂过的羽毛,“今日蔺婉儿来闹,你若泉下有知真的愿意随她走吗?我知道你死前必定是恨我的……当时和离,一来是你受颜莺挑拨,二来是我将错就错……那幅画像是我亲生母亲,为报母仇我和谢清玥势不两立,不愿意把你牵扯进危险之中,才答应与你和离的……”
这几句话,萧澈说得很轻,但于颜鸢耳中听来仍觉难过,在平日他和楚腾的对话中她已然猜测出了几分。她从前并不知道原来太皇太后不是萧澈亲生母亲,竟还是杀母仇人。颜鸢回忆起从前的许多事情,又觉得一切都很合理。谢清玥对待萧澈的态度,确实不像一个好母亲,她待他与对待太子有许多不同。
那么谢清玥明明自己有贵为太子的亲生儿子,还要将萧澈记在名下,且对外昭告萧澈是嫡出?颜鸢困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