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牙郎领路,董薇晗和沈牧良跟着。
三人到了地方,小店的门从里横着栓,推不开。
“这有旁门,跟我来。”
走进宽一米的窄道,在一木头门前停下。
木门虚掩着,就听里面有声音传来。
“这,这房子不能卖。咳咳~~~”连说带咳嗽,说话的人身体并不好。
“娘,我知道你守着这个地方是在等着小妹有一天能回来,可她走丢十年了,什么时候回来咱们也不知道。
你思虑过重熬的身子骨越来越差,川子爹又伤了腿等着拿钱治。不卖房子,诊金和药钱从哪里来?”
妇人凹陷的眼里涨满泪,在等女儿回来和给儿子治腿间做了取舍,“卖了房子,是有诊金和药钱了,咱们住哪?”
“昨儿我回娘家,和我爷奶说了,他们同意咱们搬去他们的老土坯房去住,虽然比不得咱们这里,可也不会风吹雨淋,先将就着,其他事等川子爹把腿治好了再说。”
去亲家住,妇人老脸臊红了,可又没有其他法子,只能听儿媳妇的安排。
川子娘神情一松,婆婆要是还坚持,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好在婆婆松了口,她不用再去亲戚跟前提借钱而遭白眼了。
“娘,你在院里坐了有一会儿,我扶你进屋。”
听了回墙角,董薇晗想起了没穿越前的往事,心里很不舒坦。
同样是母亲,妇人为走丢的女儿熬出了病,可她的亲妈却把外甥女过继到名下,当小公主宠着。
就算是她费尽千辛重新找回来,亲妈对她的感情也没有多亲近,反倒是一次又一次的帮着过继来的‘女儿’针对她,试图抢走她的好资源。
真是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
董薇晗的情绪不对,气恼愤怒从她身上往外冒,一双眼睛瞪圆,燃着熊熊气焰。
沈牧良和刘牙郎都察觉到。
沈牧良说:“刘兄弟,你先进去谈,我们稍后就来。”
刘牙郎点头,敲响木门,与川子娘对了几句话,他推门进去。
沈牧良抬手在董薇晗眼前晃了晃,“董姑娘,董姑娘……”
宽大的手掌摆来摆去,带起轻微的凉风,拂进董薇晗睁大的眼眸里,使董薇晗的眼睛又干又涩。
董薇晗眨巴眨巴眼睛,从愤怒的情绪中醒过神。
已经穿过来一个月之多,董薇晗很少去回忆之前的种种。
没想到今天会想起来,还因此失了分寸,就这样毫不遮掩的把情绪外露了。
既来之则安之,这道理她懂,今天是怎么了,真是奇怪。
迎上沈牧良的眼神,董薇晗扯动嘴角,“沈大哥,我没事了,咱们进去吧。”
“嗯”沈牧良不觉得董薇晗没事,只是她掩藏起来,不愿意提,那他只能不问。
进了院子,川子娘领着董薇晗把前面和后院都看了一遍。
妇人坐在榻上,神情憔悴,可不难看出,她生病之前,容貌不丑,至少能算的上小家碧玉型。
董薇晗说道:“伯娘,你们说得话我在门外都听见了,你走丢的女儿叫什么名字,你们又搬去哪里住,这些不妨告诉我,真要是有人寻来,我会让人通知你们。”
妇人就怕女儿找回来会寻不到亲人,董薇晗这一提,妇人激动地落了泪,“好孩子,谢谢你。我,我女儿叫王岚,小名丫丫。她,她右眉尾有颗红痣,若是寻来的人右眉没有红痣,就不是丫丫。”
“好,我都记下了。”
董薇晗这样做是想了了妇人愁闷的心思,省着她每天想着女儿回来找不到亲人郁郁不欢,病情加重。
却不料,有朝一日,她今天的决定会有回报。
谈妥了价格,双方签了契。
川子爹腿伤还不能移动,董薇晗便付了三分之一的银钱。
过些日子,他们搬走那天,董薇晗再给剩下的部分。
回去的路上,董薇晗问:“沈大哥,你走镖在外,去过南边吗?”
“嗯,怎么,你要去南边?”
“目前先不去,我就是问问,要是从南边买韧性好的长竹子或者长竹片回来,费用统统加一起得需要多少银钱呀?”
董薇晗想好了,四太爷爷家要是不弄菜棚,她就弄,到时候雇人盯着。若是四太爷爷决定弄菜棚向她借钱,她也不小气。
沈牧良合计了下,说道:“竹子价格不便宜,一棵九尺高的竹子需要一钱银左右。南边福州城竹子种的多,从福州城到平川镇,最少要走上一个月,不算买竹子的钱,约莫四五十两银。”
董薇晗听得眼角直抽抽。
这菜棚真建起来,今年冬天是甭想着盈利,能本打本就已经是万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