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小满并不知道沈问行已经换了芯子,也没有理会钱多多的忠告,逐渐与王寡妇熟络起来。
眼见着马上就要入冬了,这一日,谷小满准备去王寡妇家取手套,那时她为了方便干活拜托王寡妇帮自己做的一副牛皮手套,顺便看望王珍珍。
谁知到了王寡妇家的院子外面,发现她家中空无一人,谷小满有些奇怪,王珍珍的病还没好,如今一日冷过一日,王寡妇能带着孩子去哪里?
就在这时,院墙外竟响起了男子越走越近的说话声。
一瞬间,谷小满想起了钱多多的那些话和村里的流言蜚语,不由蹙眉。
为了避免当面撞破的尴尬,在院门被推开之前,谷小满一个闪身躲进了王寡妇家的厨房,准备等人进屋了自己再出来悄悄走。
她在厨房的窗户后面站定,谷小满正好瞥见来人竟是钱槐和一个戴着帷帽身着文士衫的男子,并未见到王寡妇的身影。
谷小满不由顿住,事情好像跟自己想的不一样,她打消了立刻离开的念头,轻手轻脚贴近了厨房与堂屋共用的那面墙。
“大人近来安好?吴先生今日来,可是大人有什么吩咐?”
钱槐请了吴先生坐下,开口寒暄,声音透过薄墙,清晰地传入谷小妹耳中。
那位吴先生便是进到屋中也没摘下帷帽,也不知道究竟是何方神秘人物。
面对钱槐的讨好,吴先生显得有几分倨傲,他捋着胡须,下巴微抬,并不觉得与钱槐这样的乡巴佬有什么好闲话的,清了清嗓子,直接进入了正题。
“上回的夏粮已经运走,大人让我带句话,钱里正办事得力,他已在州府的大人跟前提过您的名字,上头的大人也对您十分满意,只要钱里正用心替我们大人办事,钱家的前程,大人自会放在心上。”
钱槐一听这话,立刻站起身来,冲着吴先生深深一揖,面上喜笑颜开,“多谢大人替钱某美言,吴先生放心,钱某必定尽心竭力替大人办事!”
吴先生见状,满意地点点头,伸手示意钱槐坐下,“眼见着秋收已毕……”
这一回,同前几次一样,他们用大斗收粮、小斗出粮的法子,加上与县里粮行的私下交易,一共得了二十多船新粮。
“大人吩咐,这几日就要用陈粮、霉粮换好。”吴先生顿了顿,向钱槐倾了倾身子。
他压低了声音,“有人已经怀疑到了这江南西路,上回大人们用了法子,差点儿将那人钓出来,只可惜那帮抓人的蠢货不得力,不仅让人给跑了,还差点儿在城里引起骚乱。”
“叶帅司那老匹夫抓着这件事好一顿发落,几位大人都吃了挂落!”
吴先生让钱槐务必谨慎小小,不能坏了上面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