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赶出去,赶出去!”
五叔公等人主张严惩,大部分人不吭声,只有谷族长和小虎子一家等寥寥数人还愿意相信谷大福的清白,极力劝说钱槐彻查此事,不能偏听一面之词。
钱槐心中已经有了判断,面上却叹了口气,做出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不是我不愿意相信他,只是,罢了,大福,我再问你一次,除了你,有谁动过釉料没有?”
“我,我不知道。”谷大福颓然摇头。
“怎么会不知道?”谷族长急得跳脚。
说来,这件事也是谷大福的疏忽,他想着都是知根知底的,竟没让人看守,如今,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谷小满冷眼看着,她是故意没提醒谷大福,一来,是为了给谷达留出空子,好方便他下手,这二来么,也是要谷大福把这亏吃够了,从今往后,他才能改了这轻信的毛病。
钱槐摊了摊手,谷族长也无话可说。
这一刻,他甚至生出一丝怀疑,钱槐就算要铲除谷大福,也不至于触自己儿子的霉头,难到,真是大福想歪了?
冷眼看着该登场的都登场了,是敌是友也看清了,待他们都轮番上场表演过一次,谷小满这才冷哼一声,“五叔公,您确定?”
今日谷小满站得位置并不突出,方才也一直没说话,五叔公等人还真忘了她,这会儿见她说话,五叔公想起上回的事,肥胖的身躯抖了两抖。
“确定什么?”
眼瞅着谷大福已经完了,谷小满就是那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五叔公抬起下巴,恶狠狠等着谷小满。
敢咒他死,等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头落到自己手里,看他怎么收拾她!
“当然是确定,该怎么处置那动了釉料的人啊。”谷小满扯着衣袖幽幽道,“您和二叔、三叔方才说的那些话,可是当真?”
五叔公知道谷小满这死丫头伶牙俐齿,笃定了她这是想为谷大福开脱。
为了不落入谷小满的圈套,五叔公从头到尾仔细想了一遍,确定自己的话没有漏洞,又看向两个儿子。
谷三喜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谷二禄压着心虚,也点了点头。
五叔公这才冷哼一声,“我们谷家,祖祖辈辈都是良民!现如今谷大福做出这等作奸犯科之事,绝对不能姑息,赔银子,赶出窑厂,少一桩都不行!”
“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要不再加一条,逐出谷家?”
原以为这话能吓住谷小满,谁知她竟一副十分开心的样子。
放心什么?
下意识的,五叔公心中生出股不妙的预感。
谷二禄和邹氏更是心下一慌,该不会,该不会谷小满这死丫头已经猜到这件事其实是他们做的了吧?
可这又如何,又没人看见,无论她怎么说,他们不承认就是了。
谷二禄和邹氏绷紧着浑身的肌肉,准备时刻应对谷小满的发难,只是谷小满却并没有直接指认他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