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烨脸色泛青,但还是补上这一句,凌小染见事情已经发展成这样,索性不再说要走,自己越是抗拒,说不定赫连烨就越防范她,不如装作不在意,再行想办法逃走。
如此一想,她心里就轻松许多,想起刚才赫连烨对手下吩咐的话,她道:“还有,放了玄羽,他是大玄国的皇帝,你扣押皇帝,万一引起两国交战,到时遭殃的是黎民百姓,为了你的子民着想,也为了两国的邦交着想,放了他。”
赫连烨听她放不下玄羽,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道:“凌凌,莫要得寸进尺,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凌小染闻言,推开他翻身下马,背对他冷了声音,道:“你不愿意放他也行,那我们的一年之约就不做数,赫连烨,你能出尔反尔,我又有何不可?”
赫连烨气得抓狂,又不敢拿她怎么样,手掌向树林里一挥,一棵粗壮的大树应声断裂成两截,黑压压的倒了下去,凌小染骇了一跳,没想到他的武功这么霸道,她瞪着他,道:“何苦拿它出气,要劈就劈了我的脑袋,也省得我们纠缠不清。”
赫连烨气得跳下马背,冲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怒道:“你就一定要惹我不高兴么?”
凌小染斜睨他一眼,淡漠道:“不是我要惹你不高兴,是你自己要给自己找不痛快,放了我,大家就不用这么备受煎熬了。”
赫连烨气极,他抓着凌小染的肩膀,恼恨道:“为了他你就一再忤逆我,难道你不怕我杀了他?”
凌小染心惊胆颤的看着他怒得发红的眼,心知自己如果真惹恼了他,他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于是闭嘴不再说话,免得将战火越扩越大。
赫连烨见她不说话,心中更是气闷,这短短时间里,他的心绪跌**起伏,此时方觉得太阳穴隐隐作痛,他松开她的肩膀,也不顾自己是帝王之尊,一屁股坐在地上,前方瀑布飞溅下来的水雾泼洒在他脸上,他头痛欲裂。
凌小染站在他身后,见他双手一直按揉着太阳穴,脸色似乎很不好,她四下望了望,看到池塘边生长着一些野生的薄荷草,她过去摘了几片叶子,就着池水洗干净,然后在手间搓揉出汁液来,又走回赫连烨身边,将他的手拉下来,将薄荷草汁液涂在他的太阳穴旁,轻轻替他按揉起来。
“这是以前我姥姥教我的土方,治头痛很有效的,身体不好,就不要动不动发怒生气。”凌小染轻声道,手上的力道时重时轻。
赫连烨闭上双眼,鼻间盈绕着淡淡的薄荷香及她身上特有的体香,他多希望时光就停留在此刻,她在他身边,会一直在他身边。
现在想起来,他也不记得自己是在什么时候爱上她的,或许是在第一次见面,她赤着脚却仍理直气壮的指责他没有同情心时,或许是她顽劣的将满手的污泥擦在他的白袍上时,更或许还要早,是她做出鲜美可口的叫化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