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叔摇了摇头,“不是,是皇上有了动作。”
玄羽眸中的光亮渐渐黯淡下来,他道:“刘叔,我们回书房谈。”
“是,王爷。”两人又重新回到书房内,玄羽沉默了一下,便道:“皇上打算怎么做?”
“皇上打算以裁减冗员的方式来削减秦宰相的势力,现在内忧外患,皇上如此做会让朝中大臣臣心不稳,反而更容易引起内讧,王爷,我们是否趁此机会大大扩展我们的势力?”刘叔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皇帝如此做,正好给了他们契机。
玄羽沉吟了一下,然后道:“暂时观望,皇上如此做一定有深意,现在谁动谁就先死,且看看秦大人怎么做的,我们再做计较。”
“是,王爷。”刘叔知道王爷素来都有自己的看法,而他的判断从未有过失误,所以也不多言,正打算告退,他却见到书案上的绣鞋,他顿了顿,道:“王爷,这鞋子真漂亮,是要赏给哪位姨娘的,我顺便给带过去。”
玄羽扫了他一眼,然后道:“不用了,放在这里吧,本王自会处理。”
“是。”刘叔看了看那双绣鞋,然后退出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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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天,京城风云骤起,蓝彻颁下裁减冗员的圣旨,命秦宰相与卫安王爷着手办理此事,朝堂上顿时人人自危,生怕自己成为两人手下的牺牲品。
蓝彻这一招也确实狠,他不亲自裁减官员,而是将这把刀交给秦宰相与玄羽,如此得罪人的事就轻易的嫁祸东去,而蓝彻要做的不仅仅是嫁祸那么简单,他要收回实权,他要让权臣的时代过去。
深山中,凌小染并不知道朝堂上的风云变幻,她喝了粥又捂了一身汗,再次醒过来时,时已近黄昏,金黄色的阳光透过窗棂直射进屋里,给室内平添了一抹生气。
凌小染撑起身子,感觉清爽了许多,她在室内梭巡了一圈,没有见到孟长卿的身影,却看见自己的衣服整整齐齐的叠放在床头,她心里掠过一丝感动,拿起自己的衣服穿上,然后穿上绣鞋走了出去。
穿过堂屋,凌小染依然没瞧见孟长卿的身影,而此时却有箫声隐约传来,她抿了抿唇,跨出门槛来到院子里,那箫声逐渐清晰起来。
凌小染在院子里找了一圈都没找到孟长卿,不期然抬头,便看见孟长卿静静的伫立在屋顶上,清风拂过,他的衣袂纷飞,仿佛竟似要踏云归去。
凌小染抱臂站在院子里,静静的听着箫声,箫声哀婉凄绝,让凌小染喉头不由得发紧,她仿佛记起来昨天的箫声也是这样的凄美动人,才让她受到感应似的追寻而来,她在心里感叹:孟长卿,你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吧。
箫声一如昨日嘎然而止,孟长卿飞身掠下屋顶来到凌小染身边,见她眼神迷离的望着自己,他的心隐隐一动,低沉的道:“你的风寒还未好,怎么就出来了,见了风又该生病了。”
凌小染看着这样的孟长卿,他黑沉的眸子里分明藏着一抹浓重的忧郁,可他却选择漠视,凌小染也不知道自己是着了什么魔,上前一步,轻轻抱住他。
少女的幽香蹿进鼻间,孟长卿的身子蓦然一震,下意识的要将她推开,可是她的双手却牢牢的抱紧他,不让他挣开,“长卿,让我抱抱你。”
除了这样能给他温暖,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做,或许一副温暖的怀抱就是最好的安慰吧。
孟长卿闻言静静的回拥着她,她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他已经明白她的心意,她真的很特别,就连安慰人的方式也特别的让人难以拒绝,孟长卿缓缓将下巴搁在她的头顶,全身都放松下来,心中那股郁结之气渐渐的、渐渐的消失,只因怀中有一个如此善解人意的她。
夕阳下,相拥的两人是那么的静谧,恍惚中似有一抹幸福缓缓流淌,多年之后,两人回忆起这一幕,内心都不由得唏嘘:人生若祗如初见,何事秋风画悲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