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琴犹在和代课老师争辩,被张仙女拉走了:“这会儿就别追究是谁的责任了,先找孩子吧!”他们再来到二楼的火锅店询问,老板也表示没有看到她们描述的小女孩,虽然周末火锅店挺忙,但老板还是很配合地看了看监控,看到米卡在二楼楼梯拐角出逗留了许久,然后才畏畏缩缩地下了楼。至于下楼后去了哪里,就不得而知了。
玉琴和张仙女相扶而出,沿着大街四处呼喊起来,思瑶忽然又想起和米卡关系好的一位同学,忙翻找手机通讯录,正要拨出去,忽然有电话进来,一看是老公的,不想耽误时间接电话,先挂断了,又去拨打同学电话,老公的电话又拨进来,思瑶急了,接起来怒斥:“米晓峰,别打电话了,你女儿丢了,别给我添乱了。”
挂了电话,她再次拨打那个同学妈妈的电话,手却斗得厉害,点错了行,拨错了电话,她忽然绝望极了,坐在台阶上哭起来。
映雪握住了思瑶的手,用力握了握,安抚:“你刚才说,医生的手,无论什么时候,都要稳,稳住。来,我帮你打这个电话。”
思瑶思绪凌乱,把手机交给她,映雪拨出了那个家长电话,通了,思瑶情绪稍稍稳了一些,向对方询问米卡有无和他们的孩子在一起,得到否定的答案后,她又陷入焦虑之中,站起来,漫无目的地朝前走,嘴里嘀咕道:“我得报警,可以报警吧?对,报警。”
玉琴和张仙女气喘吁吁从不远处聚拢过来,失望地叹气摇头,没找到孩子,玉琴不停地自责:“瑶瑶,都怪我,我要是送到楼上就好了。怎么办?我给你爸打个电话吧?他认识的人多。”
“等等。”映雪一手扶着思瑶,一手拿出自己手机,开始拨一个号码,“张哥,我是映雪啊,有点事,帮个忙。”
原来这张哥,是社区派出所的,管社区监控,映雪三言两语一说,对方一口答应。映雪拉起思瑶:“走。去看看监控,找他快一些。”
她们急匆匆赶到派出所。张哥早已按照映雪提供的路线信息,调出了补习班楼下街道的监控,思瑶看到屏幕中那个穿着紫色夹克外套扎马尾的身影,激动地屏住呼吸,那是她的米卡,她看着她,走到那条街道的尽头,拐了一个弯,最后进了春林公园。
大家喜出望外。
“是她,是她。”思瑶稍稍松了口气,只要不是被人贩子拐卖,就问题不大。
但是监控到了公园门口就没有了。张哥抱歉地说:“这得找公园保卫科了,我帮你查查电话。”
张哥很快查到了公园保卫科的电话,打过去,却始终无人接听。思瑶等不及了:“我先去公园找找。”
一行人来到公园,却发现公园正在清场关门,平时公园开放到晚上九点,黄昏傍晚附近居民还来这里遛弯消食。现在不过下午六点钟。
思瑶仪态尽失,不顾一切地往里面冲,被门口的保安拦了下来,并指了指旁边地一个告示牌,上面写着因修葺园林每天提前闭园。张哥拿出自己的工作证,要求找公园保卫科管事的人,也被告知管事的科长刚刚下班。
这边正说着话,一不注意,玉琴冲过了关卡,已经进了公园大门,保安正要去驱赶,被张哥拉住了,张哥恩威并用,官大一级压死人,映雪再好言相求,思瑶眼泪横飞,保安只好网开一面,放她们进去了。
偌大的公园,有几处设施和亭台在维修,有一些工人在忙碌,游客散去,树静风止,公园里静悄悄,僻静处,甚至有些阴森。米卡在哪里呢?
四个人分头沿着湖边、小树林、芍药园寻找、呼喊。张仙女腿脚不好,已经跑了这大半天,现在走两步就腿疼,但是玉琴的心情她比任何人都懂,遇到这种事,自己担心难过不说,更多的是愧疚,是没法给儿女交代的自责,这种自责比凌迟还痛苦,要人命。
玉琴和思瑶几乎同时发现了米卡。孩子正坐在郁金香园里,拿着小画本,对着花儿写生呢!夕阳西下,落在孩子的身上,整个人融在一层毛茸茸的光晕里,美得像一幅画。玉琴气不打一处来,冲上前就狠狠地拍了拍孩子的后背,大声怒斥:“你还有心情画画?我们都快急死了。走!回家。”
思瑶冲上去,一把抱住孩子,喜极而泣,并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和母亲贺玉琴保持距离。
米卡是个性情温顺乖巧的孩子,谁也没想到她会干出这样的事来。思瑶在寻找孩子的路上,一边自责,一边反省,或许是自己太忙,对孩子关心太少?她抱着孩子,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孩子被外婆刚才那一嗓子吓到了,心扑通通地跳,紧张地在妈妈怀里抬起头,小心翼翼地解释:“妈妈,我今天,是因为……”
还不等她说完,玉琴又大骂:“不管因为什么,都不能这么逃课,你这孩子,现在越来越任性了,看我一会儿回去怎么收拾你。”
米卡紧紧地抱住了妈妈,思瑶瞪了母亲一眼,悄悄地摆摆手,示意她不要训斥孩子了,一边柔声安慰孩子:“妈妈知道,妈妈都知道。”
映雪几个人赶过来,大家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