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骋抱着登登慌忙跑过来:“怎么了?怎么了?”
于晓苒裹紧萱萱,抱回了卧室,经过丈夫和婆婆,面无表情。
回到**,萱萱仍抽抽嗒嗒,说了穿夏季校服的事,于晓苒忽然明白了,穿短袖,会露出伤疤,不好看,怪道这个夏天,孩子总有意无意总穿一件长袖的防晒衣,孩子一天天长大,知道爱美了。
她摸了摸孩子肩头的伤疤,安抚道:“这是老天给我们独一无二的印章,每个人都有,没有人会嘲笑你的。”
“每个人都有吗?”
“当然了,不信你看,这是妈妈的。”她掀开衣服,给萱萱看小腹上剖腹产的刀疤,她生萱萱时顺产,生二胎时已算高龄,又有脐绕颈,选择了剖腹产,因为是疤痕体质,伤疤有些明显,像一条丑丑的蚯蚓。
门没有关,马骋一直在门口观望,听到母女俩聊伤疤,他马上进来给妻子助攻,撸起睡裤到膝盖上,说:“爸爸也有,你看。”马骋膝盖上有一大片白色凸起的伤疤,是中学时代骑自行车摔倒所致,当时那只膝盖跪在地上,玻璃碎渣都混进血肉了,流了许多血,时间久了,虽然疤痕颜色已经淡了,但面积和形状仍清晰可见。
小孩子就是好骗,被妈妈一忽悠,心里安慰了许多,答应第二天穿夏季校服去上学了。母女俩读了一本绘本,萱萱很快进入梦乡。于晓苒也困极,这一天风云突变,心情跟坐山车似的起起伏伏,晚上又在齐一安那里受了一肚子气,刚回家又看到这鸡飞狗跳的一幕,烦躁郁闷无处发泄,只得半靠在枕头上闭目养神。
过了一会儿,马骋又探头进来,见孩子睡着了,悄悄挪进身子,轻轻戳了戳她的胳膊。
于晓苒睁开眼睛,马骋朝外面努了努嘴。这意思她明白,婆婆没来之前,马骋好话说尽,说婆婆是来帮他们的,劝她不计前嫌,放下芥蒂,给婆婆一个好脸色。大道理于晓苒都懂,她也看明白了马骋这挤眉弄眼的意思,撇了撇嘴,起身,走到客厅,勾了勾嘴角,挤出一个难看的笑,生硬地说:“妈,来了。”算作打招呼。
张仙女受宠若惊,说话带了颤音:“哎!哎!好。你看,登登乖很,刚吃过奶。”
于晓苒给孩子展开一个亲切饱满的笑,顺手抱起了孩子,像是对空气说:“你累了一天了,早点休息吧!”
张仙女回到房间,心里惘惘的,马骋抱了一床被子进来,先说:“娃小,不懂事,你别在意。明天早上我让她给你赔不是。”
“不用不用,我咋能跟娃计较?本来那个伤,就是我的责任,我心疼还来不及。”
马骋又说:“娃长大了,知道爱美了。”
“还能治不?女孩子,有那么大块伤,不好看。”她忧心忡忡。
“已经过去的事,你不要多想了。”马骋轻描淡写。他不想多说,怕妈徒增烦恼。年初给萱萱做过一次复查,医生说,瘢痕有些挛缩,会随着孩子的生长而产生牵扯,植皮的地方和健康的皮肤生长的速度不平衡导致的,不美观倒在其次,如果影响功能还要尽早手术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