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在手中微鸣,他的五指捏紧又松,松了又紧。
那是阿索。
不,那不是。
可是万一是……
别长月闭了闭眼:“你吵什么!”
孟长梧一噤,心道你又在怕什么?明明亲爹都砍了,难道还怕个丫头?
阿索磨磨蹭蹭走到后园的时候,就正好看到别长月对面站着自己。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脸,然后再看看那个“阿索”,心像被冰水浇透,然后又丢进了沸水里。
别长月手握弯刀身子绷地像块石头,半晌没有动。他不动,阿索不敢动,“阿索”也没动。
孟长梧的青锋不能随意停下,主阵还差最后几笔,余光扫到阿索过来,心中十万火急。
过了这个副阵,谎妖就该进主阵了。
忽然,许久未动的别长月转动胳膊,用他那片薄唇衔住了柳叶儿刀身,然后腾开两只手,解下黑抹额,覆到了双眼上。黑夜中,重新露出额头的那点朱砂痣,甚为鲜红。
在脑后打好结,他重新握住刀柄。
阿索紧张的咬牙,正看到别长月扬起手中弯刀,她跟着提了口气,不料身子一轻再一重,自己竟然莫名其妙到了荒屋屋顶。被孟长梧一把捏住衣领,龇牙笑道:“就差你了。”
“臭道士,你到底想干什么?”阿索挣了几下。
“诛妖呀。”
“我说了我不是。”
孟长梧沉吟:“目前看来的确不太像。不过既然来了,那就留下吧。”
话落,屋底下骤然爆出一团红光。两人望了一眼,原来是别长月把底下“阿索”给腰斩了。连续三个幻形都被别长月一刀击中要害,谎妖虽不至死,却也耗费了许多法力。痛叫声刺着人的耳膜险要震出血来,阿索下意识痛苦地捂住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