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妖阵阵阵相扣,若搁在别人身上,每个副阵里都会有人把守,将妖邪一步步逼入主阵当中受诛。大抵是孟长梧这人在扶摇宗里的人品不行,每回下山入世都是形单影只老光棍一个,没人愿意陪他。于是遇着修为浅的妖邪他就顺手灭一灭,要是遇到修为高深的,那就只有夹着尾巴逃命了。原以为区区谎妖不足为惧,他一个人就能解决,入了这个坑才知道自己究竟碰上个什么主。但那时候整个别家庄的人都把他当成救命稻草,他若是跑了,良心上实在过不去。
经过两个阵的交手,谎妖大抵也试探出了别长月的深浅,这人虽然不能轻易附身,但好像本事也不大。
于是第三个副阵后,别长月就已经开始被动了。
有冷汗自发间滚落额头,沿着他的鼻梁滴入嘴唇。别长月抿了一下,奋起一跳,用刀背扛下谎妖一击。他与谎妖各退开一步,虎视眈眈望着彼此。
“还有多少个副阵?”他凝神问孟长梧。
孟长梧的主阵正是最要紧的时候,头也不抬回他:“四个。”
别长月想吐血。
谎妖极为狡猾,瞅着这间隔发难,整团黑烟仿佛突然凝聚为实质,尖啸着就朝别长月冲过来。
别长月当即就感觉到一阵无比彻骨的阴风似乎从骨头缝里刮出来,脑子一空,竟差点就把“阿索”脱手。等再转神,就听孟长梧在屋顶嘶吼:“混蛋,它想附你的身。”
刚才那种,就是差点被附身的感觉?
都说别长月是妖怪所生,他自己曾经也这么觉得。自小身子就比别人结实,病邪不侵,什么孤魂野鬼妖魔鬼怪似乎碰见它就绕道走。没想到今日在诛妖阵中,竟却差点被个谎妖附身。
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有种隐隐的喜悦。
第一次没有附身成功,谎妖却是很恼怒,扭头又朝别长月蹿过来。
别长月提了口气暂且把心头这份喜悦搁下,灵活地躲开了这一击。仰头好奇地问孟长梧:“你不是说我有仙根,它不会附身吗?”
孟长梧惭愧:“附身修行者要费去它不少法力,所以对生有仙根的人,这些妖怪十有八九不敢轻举妄动。但是吧……这妖怪白日里又增长了不少实力,而且你方才也已经被它看透,是个身无修为的凡胎……东左,五!”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