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氏长老们头发胡子白花花,个个拄着手杖捶地,唉声叹气。骂完别长月,再骂老别,骂完老别,又骂阿索,骂完阿索,继续骂别长月。
“十二月下个月就要娶亲,别长月啊……你是有多么见不得他好?你……刽子手啊,你,你活活让我们十二月做了断头鬼啊……”
“我早就说过,他就是个孽根祸胎。生下来就该掐死他,掐死他呀!”
“呜呜呜……我的儿,我的十二月啊,你死得好惨——”别夫人趴在十二月的尸身上哭天抹泪。
老别坐上首扶额,沉默不言。
“别有天!”别夫人的哭声戛然而止,满面涕泪地举着帕子戳老别鼻孔,“今天你就给我一句话,这孽障你是杀还是不杀?”
她声嘶力竭地讨说法,明堂里众位长老齐齐面皮一紧,无比整齐地把目光刷向老别。
老别终于抬起脸,却说了两个字:“别闹。”
“呜——你这是要我们死呀。”别夫人抽了口长气痛哭起来,突然转身,跌撞向站在显眼位置的别长月。
“娘……”老大老二夫妻四人齐齐奔过去。
别长月沉了沉眉,没料到别夫人竟想抽自己的刀。他左臂护着阿索,右面又有别三月几个推搡,腾不出手被得了手。
抽出刀后的别夫人怒目瞪圆,举着在众人面前一通乱颤:“各位叔伯,你们看到了吗?看到了吗?这上头还沾着我家十二月的血啊……”
“娘你要干什么?”
别夫人话说完,就把刀架到了脖子上,咬牙切齿地逼问老别:“别有天,我再问你一句。你是要他死,还是要我死?”
老别捂脸。
大概这真的是个挺难的选择。
别长月沉眉望向老别,阿索在他咯吱窝下偷偷咬了一口馒头。被关两天,这几个狼心狗肺的竟没给过她一口吃的。在被扭送过来的路上,别长月塞给她一个馒头,叫她机灵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