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乐的鲜血顺着台阶缓缓淌下,蔓延了一地,让拓跋星怜不忍再看。
她偏过头,看着眼前的女子,问道:“所以,你现在是准备杀了我吗?”
或许是因为知道,自己今夜终将命丧于此,拓跋星怜反倒不再惧死,面色平静。
“我今夜来此,正是为了杀你,只可惜,如今我不能杀你了。”女子叹了一口气,似是有些遗憾。
“为什么?”拓跋星怜不解。
“因为,少主的孩子还在。”女子没有隐瞒。
听见“少主”二字,拓跋星怜面上的平静多了一丝裂缝,最终是**然无存。
她看着眼前的女子,有些艰难地开口,问道:“赫连焜,他,他还活着?”
“当然。”
“不可能!”拓跋星怜的声音变得尖利,喃喃道,“那日,是我亲手杀的他,他不可能还活着!”
“那真是令你失望了——少主心脏的位置与寻常人不同,你当时那一刀,并没有伤及他的心脏。”
女子有些恨恨地睨了拓跋星怜一眼,说道。
听她这么说,拓跋星怜一脸死灰,半晌,她才后知后觉道,“所以,你现在不能杀我,是因为他想要我腹中的孩子,不得不先留我一命?”
女子没有说话,因为她只知道,若拓跋星怜腹中的孩子还在,自己非但不能伤害她,还要保护她,等少主的大业完成,将她带到少主面前。
至于少主之后要如何处置拓跋星怜,她并不清楚。
见女子没有动作,只守在这里,似是在等着什么,拓跋星怜有些疑惑,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赫连焜他此时就在宫里,对吗?”
“没错。”女子倒是坦诚,想必是胜券在握,所以并不担心拓跋星怜知道实情。
赫连焜如今在宫中,想必是打算在宫宴上对皇姐下手,可宫中禁卫众多,他若想全身而退,并非易事。
可他既然打算将自己带走,恐怕早已想好了万全之策。
喧嚣声消失,夜空中最后一簇烟花也陨落了,突然的安静,反倒让拓跋星怜的大脑在瞬间清醒。
烟花!
拓跋星怜用手撑着榻,站起身来,便要朝外走去,却被女子拦住:“有我在,你休想踏出这座宫殿。”
拓跋星怜举起手中的短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冰冷的剑刃紧紧贴着她的肌肤,稍一用力,便在她的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痕。
回宫后,她夜夜做噩梦,后来,红乐就送了她这把短剑,说是拿去给大师开过光的,用来辟邪再适合不过。
说来也奇怪,自从她有了这把短剑,就再也没有梦魇过。
方才,听闻有人敲门,她心中有些不安,就将这短剑藏在袖间,以备不时只需。谁料,如今就派上用场了。
女子见她用刀抵着自己,有些犹豫。
“我横竖不过一死,不过,若我现在就死,这两个孩子,也没有机会活着出生了——你若想顺利完成任务,最好不要拦我!”拓跋星怜威胁道,手上又多用了一丝力气,颈间血痕更明显了。
女子见她一脸坚决,不敢贸然去拦,只得让开了道路,任由她离开了毓秀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