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请人的态度?”药童有些不悦。
一旁的侍卫“唰”的一声拔出剑,锋利的剑刃映着地上的积雪,闪过一道银光,泛着一丝寒意。
“小兄弟,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赫连焜悠悠说道,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被剑尖指着的药童登时便吓得惊慌失措,一个趔趄,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想,问……问什么?”
“你可曾为这女子抓过药?”赫连焜指着红乐,问道。
药童看了红乐一眼,点点头,答道:“我记得她。常人都是拿着药方子来抓药,她却不同,拿着包药渣来抓药——若不是她说自己将药方弄丢了,我还以为她是故意向我找茬儿的。”
“你难道就没发现,这药方子有哪里不对劲?”赫连焜眯了眯眼,问道。
“自然是发现了。”药童有些害怕地咽了咽口水,回答道。
“哦?”
“这药明显是用来调理身子的,可其中却又加了红花麝香等避子之物,我当时便已觉得这方子有问题,再三与这姑娘确认,是否真要按这方子拿药。那姑娘点头确认,我这才拿的药。”
“他所言可是真的?”赫连焜转头看着红乐,问道。
红乐点点头:“少爷,这药童的确问过婢子是否按这药方拿药,可他并未告诉婢子,这药方有问题。婢子不懂药理,也不曾怀疑这药有问题,毕竟,这是少爷的母亲派人送给小姐调理身子的——你这药童,既已发现这药方有问题,为何不明明白白告诉我?”
红乐有些不悦地看着药童,恨不得给他一拳。
“莫说大户人家,便是小门小户,这后宅阴私之事也不少。见得多了,便也麻木了,只要不是害人性命的毒药,我们一般不会插手。”这药童所说在理,令人无法反驳。
“少爷,婢子没有害夫人,婢子毫不知情啊……”红乐爬到赫连焜的脚边,伸手抓住他的衣角,道。
赫连焜站在原地,没有说话,脸色却及其难看。
见状,红乐只能将求救的目光投向拓跋星怜。
见红乐冻得脸色青紫,浑身还淌着鲜血,拓跋星怜也不顾那么多了。
她走到红乐跟前,伸手将她从地上扶起来,解下自己的狐氅,裹住她因寒冷而颤抖的身体。
红乐所说的这些,我都是知情的,她不会害我,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
拓跋星怜看着赫连焜,一副息事宁人的柔弱模样,无声地对他说道。
赫连焜没有阻止,任由拓跋星怜与红乐两人一瘸一拐地离开了偏院。
侍卫也识趣地打晕药童,扛着他离开了。
“少,少爷,小人……”还跪在地上的下人见赫连焜不语,大着胆子开口道。
“都给我滚!”赫连焜睨了一眼众人,有些愤怒。
闻言,下人们连忙从地上爬起来,生怕赫连焜下一刻便又反悔。
他们揉了揉几乎被冻僵的膝盖,拖着险些不能动弹的双腿,作鸟兽散般,逃离了偏院。
赫连焜望着空落落的偏院,想起方才拓跋星怜与红乐说过的话,负于身后的双手,缓缓握拳——母亲,这一切,当真是你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