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他当初请旨迎娶如兰,伤透她的心,她又岂会遭遇这些?
就算她一辈子也不原谅自己,他也毫无怨言,而如今,她放下这一段往事,却更令他愧疚。
心中悲恸,易云辞竟吐出一大口鲜血,反倒让身边挟持他的杀手有些无措——若易云辞死了,少主失去筹码,还如何能拿捏女帝?
他只能一只手拿剑抵在他喉间,另一之手则提着他,让他不至于倒下。
赫连焜见易云辞吐血,似乎并不意外,眼中反倒多了一丝嘲讽之色,对拓跋星弋道:“我当真不明白,顾池墨为了你叛出天纵楼,你却看上这么根病秧子,手无缚鸡之力便也罢了,还得靠一个女人来保护,呵……”
“阿弋,对不起……”易云辞看着拓跋星弋,气若游丝地说道。
拓跋星弋回过神,看着易云辞似乎随时都要倒下,心中担忧更甚。
她好不容易才稳住了心神,强装镇定地对赫连焜说道:“你究竟想如何?”
赫连焜见拓跋星弋为了易云辞,竟放低了姿态,不禁有些得意,说道:“自然是杀了易云辞,生擒你。”
拓跋星弋猜到天纵楼生擒她的目的,正是帝王剑,于是开口说道:“你抓朕,不过是为了帝王剑,可你心里应该明白,今日,你未必能抓到朕。”
赫连焜饶有兴致地看着拓跋星弋。不可否认,拓跋星弋猜到他心中所想,这也正是他挟持易云辞的缘故。
不过,他面上依旧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缓缓道:“即使得不到帝王剑,杀了你的老相好,你失了左膀右臂,也是不错的。”
“放了他,朕当人质,如何?”拓跋星弋沉声道,“只要朕在你手中,你又何愁得不到帝王剑?”
“你说得不错,我若抓了你,你的人自会将帝王剑双手奉上——只是,你武功不容小觑,你若途中逃了,那我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我赫连焜可从不做亏本的买卖。”赫连焜倒是精明得很。
“你想如何?”拓跋星弋皱了皱眉,但还是只能问道。
“方才一箭,竟被你躲过去了,不若,你先自废武功,再受我一箭,如何?”赫连焜问道,却是不容拒绝的语气。
“好!”拓跋星弋想也不想,同意道。
“阿弋,不可——”易云辞面色惨白地摇了摇头。
“主子——”夷年一脸焦灼,在一旁失声喊道,希望拓跋星弋能再好好考虑考虑。
拓跋星弋咬牙,手掌凝聚内力,而后一掌拍向自己的心口。
一时间,她气息紊乱,气血翻涌,一口鲜血喷出,她脚下踉跄,险些站不稳,急忙以长剑抵在地面,这才佝偻着身子,勉强站着。
赫连焜从手下那里接过弓箭,瞄准了拓跋星弋,带着一丝势在必得的狠绝。
拓跋星弋站在原地,看着那泛着寒意的箭尖,眼神中没有丝毫恐惧,神态自若,已是一副看淡生死的模样,令人佩服。她知道,赫连焜不会要她的命,只会让她生不如死罢了。
易云辞看着拓跋星弋,心中懊恼,万分自责——自己竟成为赫连焜要挟她的筹码!
“阿弋,我愿为你而死。”易云辞看着拓跋星弋的眼睛,无声地说道。
说罢,看着那近在咫尺的锋利剑刃,他缓缓闭上眼,心一横,脖子朝那剑刃上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