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想闭上眼,装作什么也不曾瞧见的模样,余光却瞥见他那帕子上有一道猩红色。
她到底是忍无可忍,伸过手,一把抓住易云辞的手腕,看着他手中带血的帕子,她紧锁着眉,语气虽冷冰冰的,但难掩担忧之意:“你这是怎么回事?”
见拓跋星弋终于肯搭理自己,易云辞的脸色虽然依旧有些苍白,但却比将才好了许多。
“阿弋,你终于肯理我了。”易云辞有些高兴地说道。
见状,拓跋星弋知他应该没有大碍,于是松开手,坐了回去。
易云辞见她还未气消,心下一念,便有了主意。
他一点点凑了过去,到拓跋星弋身边后,便倒了下去,将头搁在她的腿上。
“你干什么?”拓跋星弋的身子有些僵硬,问道。
“阿弋,我难受。”易云辞抬眼看着她,一副虚弱的模样,再配上那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实在是令人难以抗拒。
拓跋星弋知晓他身体的情况,见他的脸色确实有些苍白,方才也咳血了,不忍将他推开,只得任由他躺在自己的腿上。
拓跋星弋面色未变,可心中却有些懊恼。
她虽然时常告诫自己,一定要对易云辞的示好不为所动,最好能再绝情一些,可自己这吃软不吃硬的脾性和以前一样,实在是难改。
见拓跋星弋没有推开自己,易云辞知道,自己这招苦肉计的确是奏效了。
这一次,他大着胆子握住了拓跋星弋的手,对她道:“阿弋,我都知道了。”
闻言,拓跋星弋变了脸色——她终究还是来迟了一步。
傍晚的时候,探子传回消息,说易云辞与顾池墨已在洛河郡的一家酒楼见面了。
她当时还在心中安慰自己,顾池墨与易云辞两人关系不好,他或许不会将他并非剑魂之事告诉易云辞。
可没曾想,易云辞竟告诉她,他全都知道了。
拓跋星弋有些慌乱,她不知道,易云辞所谓的“都知道”到底是什么。顾池墨并非剑魂,亦或是更多?
她敛去面上的惊慌,用平静的语气问道:“你都知道了什么?”
她面上那一闪而过的惊慌之色,并没有瞒过易云辞的眼睛。他笑了笑,半晌才开口道:“顾池墨说,他离开,是因为你从未爱过他。”
“他就与你说了这些?”拓跋星弋有些不可置信,问道。
易云辞继续道:“他还说,你喜欢的人,一直都是我。”
闻言,拓跋星弋脸色微红。
她的眼神有些躲闪,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却没有反驳。
“阿弋,洛河郡之行,你是为我而来吗?”易云辞咳了咳,一脸希冀地看着她,问道。
良久,拓跋星弋一直没有回答。
“阿弋……”易云辞喊道。
拓跋星弋看着他的眼睛,像是从天而落的星子,在他眼中汇聚成了光,耀眼而璀璨,她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
这些日子,她每日都在担忧中度过。她怕易云辞得知剑魂的真相,怕他为了实现自己太平盛世的愿望去殉剑。
她以为,或许只有他不再爱自己了,他才不会为自己殉剑。
所以,为了避免那一天的来临,她不断伤害他,让他失望,一点点抹去他对自己的爱。
可是,当她看到往日里那个意气风发的易云辞,如今虚弱地枕在她的膝上,小心翼翼地讨好她,她忽然觉得后悔。
爱会让人变得卑微,可她不希望自己深爱的人变得如此。
人生苦短,既然相爱,为何要因为那些未知的事而畏葸不前?
拓跋星弋将自己与他的手十指紧扣,定定地看着他的双眸,道:“我只为你而来。”
说罢,她弯腰吻上了他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