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将她带回左相府,他也不能让拓跋星弋继续留在这里。
他坐回榻边,低声唤道:“阿弋……”
见拓跋星弋没有反应,他伸出手去,打算将她抱起来。
只是,才触及她的身体,她便翻过身来,睁开那双沾染雾意的迷离双眼,一把攥住他的手,嘴角勾起一丝弧度,眼中也随即多了些许温柔的笑意。
见她这副模样,易云辞心中欣喜,脑中只剩一片空白,他一动不动,任由拓跋星弋攥住他的手。
只是,拓跋星弋喊出的那个名字,却让他眼前的一切瞬间变得灰暗。
“阿墨,你来了?”拓跋星弋看着他,低声喊道。
易云辞只觉得胸口一阵抽疼,她对顾池墨,竟当真如此深情?
一开始,他尚且还能宽慰自己,是她记恨自己当初弃她娶如兰,不愿轻易原谅自己,这才会借顾池墨来报复自己。
可如今,她却在酒后,叫出了顾池墨的名字。
俗话说,酒后吐真言,看来,如今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并不是他。
“阿弋,你看清楚,我究竟是谁。”易云辞虽然心中难过,但还是好言对拓跋星弋说道。
语罢,他低下头,离她更近了些,方便她看清自己。
拓跋星弋还是一副醉醺醺的模样,她伸手摸了摸易云辞的脸,抚过他的唇,口齿有些不清晰地说道:“你,你是顾池墨,是我的阿墨。”
易云辞眸色晦暗,唇边一抹苦笑,眼中也弥漫着哀伤。
拓跋星弋自然没醉,这不过是她演的另一出戏。
她方才躺在那里,思索了许久,这才想明白。易云辞看见她与阮空在榻上衣衫不整,虽然恼怒,恼的也是清醒着的阮空,而不是醉醺醺的她。
而唯一能让易云辞忌惮的人,是顾池墨,这个成为她君侍的人。
在易云辞眼中,她曾为顾池墨怀过一个孩子,甚至为了他能继续活下去,放弃了帝王剑。
果然,这一次,易云辞他信了。
易云辞冷着脸,想将她的手拉开,拓跋星弋自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她向下一拉,易云辞失去重心,倒在了榻上,而她一个翻身,便将易云辞压在了身下动弹不得。
好在她曾习武,力气也不小,易云辞没有多疑,权当她酒后没有意识,用了蛮力。
拓跋星弋趴在易云辞身上,双手环住他的腰,用头轻轻地撞了撞他的胸口,语气带着丝娇蛮,不高兴地说道:
“阿墨,我让你走,你就真的走?便是你走了,也该回来看看我啊——你知道,我这些日子有多想你吗?自你走后,我茶饭不思,就连最爱的桃花酥,也没了味道。”
易云辞没有说话,他动了动,想要起身,却发现有些困难——他的双腿却沾着地,上半身却在榻上,还被拓跋星弋重重地压着,而他又担心将她磕着碰着,自然不敢用力将她推开。
拓跋星弋将头枕在易云辞的胸口,听着他心脏在剧烈地跳动,喃喃低语道:“我好想你。”
这句话,她是对易云辞说的,只可惜,易云辞他并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