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爷,这里面可不能进!”门外,传来小厮的声音。
“若我非要进去呢?”那声音冷到了极点。
拓跋星弋听得出,易云辞在竭力压抑着怒火,想必此时此刻,他的脸色也与这声音一般,冷得让人心颤颤。
“爷,您可别为难小人了——您今儿个若是进去了,惹怒了屋里的客人,小人可担待不起啊!”那小厮声音微颤,带着一丝乞求。
“唰”的一声,想必是谁拔出了剑。
紧接着,御风的声音响起:“敢拦我家主子,这后果,你就担待得起吗?”
御风的声音带着浓烈的杀意,拓跋星弋大概能猜到,恐怕那守门的小厮现下已经吓得六神无主了。
果然,门外没了声音,而后便传来推门的声音。
不过,方才夷年离开后,拓跋星弋便让阮空拉上了门闩,易云辞推门不得。
“轰”的一声,门被易云辞踹开,
好在这门还算结实,不至于被他一脚踹飞,只是,门钉被震飞了一两颗,门扇虽还连着框,可却松动了不少,在这余力的作用下,摇晃了半晌,咯吱咯吱作响。
这鸣乐馆里虽都是些小倌,可厢房的装潢却极尽风尘,连烟柳巷的花楼也要逊色几分。
几幅春宫图,大剌剌地挂在墙上,屋内的纱幔竟是桃红色,烛光暖黄,配以各色绚丽灯罩,更添暧昧之色……
御风红着脸,提着剑站在门外,不许外人靠近,易云辞则一人进了门。
将一进门,他便看见那几幅挂在墙上的春宫图,只觉得不堪入目。
他收回视线,看着那一桌残羹冷炙。酒壶不少,一屋子酒气,想来拓跋星弋喝了不少酒。只是,房中却不见拓跋星弋的身影。
他收紧手掌,冷着脸,抿着唇,绕过身旁的屏风,一眼便瞧见男人的衣裳胡乱地丢在了地上。
他抬眼望去,便瞧见两双鞋歪倒在床榻前,桃色的床帘挡住了他的视线,可借着屋里的烛光,他大抵还是瞧见了,床帘后那两道身影。
“别动。”拓跋星弋靠近阮空,在他耳边,以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阮空不敢睁眼,也不敢动,只定定地坐在那里,任由拓跋星弋伸手环住他的腰,并将头搁在他的肩上。
易云辞脑中一片空白,怒火涌上心头。
他失去理智,疾步走了过去,一把掀开床帘,便看见拓跋星弋与男人抱在一起。
男人背对着他,**上半身,露出精壮的背部。
他看不见男人的表情,却能清清楚楚地看见拓跋星弋将头搁在男人肩上时的亲昵,如丝绸般柔软而亮泽黑发交缠在一起,刺痛了他的双眼。
她双颊酡红,眼中也多了一丝朦胧,只抱着男人,似是根本就不曾注意到他来。
“滚下来!”易云辞双手握拳,咬牙切齿地看着阮空的背影,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来。
方才拓跋星弋的威胁还言犹在耳,阮空不敢动弹,可易云辞的声音也充满了警告的意味,也是阮空不敢得罪的。
一时之间,阮空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暂不敢动,在心中思索着,这声“滚下来”,究竟是对他说的,还是对自己身边的这个女子说的。
阮空不由得猜测起两人的关系,是夫妻,还是闹别扭的有情人?总之,不管是夫妻还是有情人,这女子都是他见过最大胆的人!
“再不滚下来,信不信我让你再也不能活着走出这间房!”易云辞憋着一肚子火,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想要手刃阮空的欲望,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