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星衍看了一眼易云辞,见他站在那里,似乎并不打算开口。他心想着,自己为何要去蹚这一趟浑水。
正欲离开,却听得拓跋星弋说道:“六哥和左相来了,不若就先坐在这里歇歇。”
“这凉亭哪里还容得下我二人,我还是……”
拓跋星衍的话还没说完,在一旁聊天的那两个男人便极其自觉地站起身来,走到另一边站着,为他二人腾出了位置。
如此一来,拓跋星衍便也只能拉着易云辞,硬着头皮进了凉亭。
沉默,继续沉默。
拓跋星衍在凉亭里坐立难安,终于,他身边的易云辞开口了:“陛下召这么多男宠入宫,难道就不担心此事传出去,大臣们颇有微词吗?”
拓跋星弋似乎觉得有些好笑,就连语气中似乎也带着一丝轻蔑:“微词?朕的私事,岂容这帮迂腐之人置喙?”
“陛下的事,关乎国运,一举一动可都有人看着……”易云辞道。
“朕的君侍跑了,朕召几个男宠入宫陪伴,慰藉朕这颗受伤的心,这有错吗?几个男宠而已,不过是件无伤大雅的事罢了。若那帮老臣有异议,朕便将他们的儿子召进宫来——朕再选几位君侍,倒也名正言顺。”
听她所言,易云辞气得有些厉害。
见状,拓跋星衍只得在一旁打圆场,道:“可小九到底是个女子,召这么多男宠入宫,若是传出宫去,让百姓得知,恐怕有损小九的英名。”
拓跋星弋似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回道:“六哥说的这是什么话?你们男子,不也历来都是三妻四妾么?朕虽是女子,却也是皇帝——自古以来,哪一个帝王不是三宫六院?朕不过才收几个男宠罢了。倘若谁有意见,待朕哪一日推行‘一夫一妻’之制,共同约束这世人倒也可行。”
“你这是,强词夺理。”拓跋星衍说不过她,也只能这般收场。
气氛再次冷凝了下去。
双方的气势好似剑拔弩张,这些男宠也都有些不安,毕竟,双方争论的矛头,正是他们。
在一旁作画的男人停下了笔,出声打破了这有些凝滞的气氛:“陛下,小人已经将画作好,请陛下过目。”
“呈上来。”拓跋星弋道。
待墨痕渐渐干涸,男人便捧着那幅画来到白玉桌前,将画铺开。
拓跋星弋看了一眼那画,画中之人,正是她与身边的男宠。
这男人的画技谈不上登峰造极,但也还算不错,拓跋星弋有些违心地说道:“此画甚好,深得朕心,有赏!”
拓跋星弋说罢,随手解下腰间的玉佩,赏给了男人。
男人有些受宠若惊地接过玉佩,声音因激动而显得有些颤抖,道:“谢陛下赏赐!”
见拓跋星弋如此钟意这幅画,易云辞站起身来,走到那白玉桌前,打量着这画,神色似是有些嘲讽:“这画也称得上好?”
被易云辞这番奚落,方才受赏的男人面红耳赤,却又不敢说话。毕竟,胆敢在女帝跟前这般无礼的人,他一介布衣,自然不敢得罪。
当着众人的面,易云辞如此不给自己面子,拓跋星弋也不生气。
她转念一想,心中便有了主意:“左相既然敢说此话,画功定然非凡,既然如此,那便劳左相替朕作一幅画吧——你,去替左相研墨。”
不待易云辞拒绝,拓跋星弋便随手指了个男人去给易云辞研墨,如此一来,易云辞倒不得不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