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公子被他打翻在地,磕断了一颗门牙,满嘴是血,痛得他趴在地上哭爹喊娘。
“来人,来人!”秦公子愤怒地指着褚彦,含糊不清地吩咐他的打手们,道,“给……给本少爷杀了这厮!”
这秦公子飞扬跋扈惯了,他手下的那些人也素来是狐假虎威,不曾将寻常人放在眼里。
褚彦今日穿得随意,又是一副略显邋遢的模样,这些手下不知他的身份,只以为他是个会些拳脚功夫的江湖客罢了,于是便操起手边的家伙朝褚彦袭来。
方才还在一旁瞧热闹的食客们见状,赶紧从座位上起身,忙不迭地朝一旁避去,唯恐自己被殃及。
褚彦这些日子本就心情阴郁,正愁无处发火,释放心中的伤痛。如今,这些个不要命的打手主动送上门来,他自然要好好陪他们玩玩。
一时间,这大堂里碗碟齐飞,残羹冷炙四处挥洒,伴随着打手们的阵阵哀嚎,好不热闹。
楼上雅室的客人们听见动静,也都走到走廊上,低头看着大厅里的打斗。
掌柜在一旁瑟缩着脖子,想要上前劝架,却又恐殃及自己,只得躲在一旁的柱子后喊道,“各位爷,别打了,别打了!我这小小留仙楼,可经不起各位爷折腾!诸位若是要打,还请去外面大街上——哎哟!”
这掌柜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一个瓷碗打中,那额头登时便肿得老高。
如此一来,他也不敢再吱声了,只得捂着额头,往角落退去。
半柱香后,那些打手们也与秦公子一般,一个个都躺在地上,捂着痛处哀嚎着。
秦公子的小厮趁这空挡,踏过那一地狼藉,急忙将他从地上扶起来。
“公子,这人绝非泛泛之辈,咱的人打不过他——咱们,要不然还是先撤吧!”那小厮在秦公子身边低声劝道。
秦公子不傻,见打手们都被褚彦打得屁滚尿流,自然知晓他们不是褚彦的对手。只是,今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栽了这么大个跟头,若是不找回些颜面,那日后他可如何在晏京混?
“本少爷今日出门未带足人手,有本事将你的名字告诉本少爷!”秦公子看着褚彦,见他一身凌厉,双腿有些打颤,声音也有些哆嗦,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褚彦看了一眼他的那些打手,一个个都是些酒囊饭袋,不成什么气候,吓唬吓唬寻常人还行。他于战场厮杀,沾过无数人的鲜血,自然是这些打手们不能比的。
他站在那里,看着秦公子,徐徐说道:“我手下亡魂,少说也有千百,你若是嫌命太长了,我倒不介意将我的名字告诉你——如何,你还想知道吗?”
听他所言,周围的人眼中露出一丝胆怯,又有些了然。
那秦公子见他一脸正色,不似在玩笑,心中便也相信他所言非虚。
只是,奈何自己方才已经撂下狠话,这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断然不会有收回之理,如今,倒真是骑虎难下了。
秦公子在那里支支吾吾半晌,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可碍于外人在,他也不好认怂。心中正盘算着,若实在不行,自己便装晕过去,面前这男人看着也不是那般凶残,自己若晕倒,想必不会再出手。
便在此时,二楼传来一声:“这位爷,我家大人有请。”
闻言,褚彦朝楼上望去,一眼便瞧见一道月白色身影,易云辞。
不曾想,他竟也在这留仙楼里。
御风跟在他身边,方才说话之人,也正是御风。
褚彦提前回京,外人并不知晓,故而御风方才唤他,也只是唤了声“爷”,并未透露他的身份。
这晏京之中,不识拓跋星弋的大有人在,可不识易云辞的,却是极少见的。
更何况,这晏京之中,能将这身白衣穿得这般仙气的,除却易云辞外,恐怕还真寻不出几个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