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显然不曾料到女子竟会说出这一番话。
女子的话音落下,人群先是一片愕然,随后便爆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哄笑声,嘲笑女子异想天开。
女子咬着唇,从袖中掏出一枚玉佩,高举着对管家说道:“这便左相大人当时随身携带的玉佩,也是他留给我的信物——你若不信,尽管来检验我手中这玉佩,究竟是不是左相大人的东西!”
管家也不曾料到,女子竟会拿出所谓的信物。
他也知晓自家少爷素来爱惜名声,并不是那般胡来之人,可跟前这女子神色坦然,不似在说谎,管家心中隐隐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难道,这女子说的都是真的?
可如今,当着众人的面,即使他心中担忧,却也不能露出丝毫胆怯之色,以免坐实了此事。
他从女子的手中接过玉佩,还不曾仔细端详,便一眼认出,这的确是易云辞的东西!
这块玉佩,是易云辞自小戴在身上的,不过,五年前,不知为何,他再也不见易云辞戴这块玉佩了。
如今,面前这女子拿出玉佩,他这才知晓缘由,原来,玉佩早已不在易云辞手里了。
不过,他当易府的管家多年,自然看得出自家少爷对女帝的心思,也相信自家少爷绝非寻花问柳之人。只是,这玉佩,为何会在这妇人的手上?
管家的眼中多了一丝冷意——看来,此事绝非那么简单。
这妇人一身布衣,浑身上下就一支不值钱的珠钗,想必日子过得清贫。这玉佩价值千金,她若是单单为财,自然不会冒着风险,到左相府外闹这么大的动静,大可直接将这玉佩当了,后半辈子也可衣食无忧。
若易云辞在府上,管家还能去请示他的意见,看此事该如何收场。可今日,易云辞一早便去上朝了,不至午时,是绝不可能回府的。
管家虽不知如何处理这妇人,但深知自己万万不能承认。若他此时承认这玉佩是易云辞的,不消半日,经在场百姓添油加醋地传播,即便此事另有隐情,关于易云辞的丑闻也会席卷晏京。
思及此,管家低声对身边的小厮吩咐了些什么,而后才开口道:“这玉佩虽然珍贵,可老夫并不记得,我家大人有这么一块玉佩。识相的话,你赶紧离开,左相府不会追究你今日所犯之事!否则……”
女子许是一开始便猜到,管家不会承认这块玉佩是易云辞的,于是冷冷地说道:“我本不愿将左相的床笫之私公之于众,可你们一再咬定是我无中生有,那便怪不得我了!”
见女子一脸冷意,管家的心一沉。
下一刻,女子从他手中夺回玉佩,继续道:“我愿以性命起誓,左相的左胸上有一道疤,长约三寸。若我所言为假,必天打雷劈,血溅今日,不得好死,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你这妇人,竟敢……”
“若管家接下来继续咬定小女子所说是假,那管家你敢以左相大人的性命起誓吗?”
“你……”管家看着她,一时语塞。
管家自然是知晓的,十年前,羌冷城叛乱那夜,易云辞在未央宫中剑,几乎死在了皇宫。后来,他虽侥幸捡回了一条命,但左胸上的那道疤,却一直没有消失。
寻常人,自然不会知晓此等隐秘之事。至此,管家几乎断定,这妇人要么当真与自家少爷有过露水情缘,要么,这妇人是右相党羽派过来的。
闻言,人群一片哗然。
方才那所谓的证物,管家不承认倒也罢了,不曾想,这妇人竟说出了这等隐秘而劲爆之事。
更何况,这妇人方才立下毒誓,不似有假,而左相府的管家,却根本不敢再接话,更不敢以左相的性命起誓。
孰真孰假,如今似乎是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