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易云辞晕倒,易云疏当即便收起方才那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他上下打量着易云辞,面上尽显担忧之色,关切地问道:“阿辞,你身子如何了?若不是御风提及,你难不成是打算,一直瞒着兄长?”
闻言,易云辞睨了御风一眼,眼中多了一丝呵斥的意味。
他本不想让兄长担忧,这才瞒着。如今,御风竟这般不识趣。看来,的确是自己近来太放纵他了,才会令他愈发没有规矩了。
“我并无大碍,这才没有与你说起,以免你担心。”易云辞一边朝府里走去,一边与易云疏说道。
“无缘无故岂会晕倒?御医们是如何说的?”易云疏追问道。
“御医们也没瞧出什么名堂,兄长不必担心。”易云辞笑着说道。
“御医们也未曾瞧出什么?”易云疏有些诧异,而后才沉吟道,“御医们自然不是学艺不精之辈,连他们都瞧不出问题,依我看,阿辞你莫不是中邪了?若是如此,为兄到还能替你瞧瞧。”
“大少爷,你说的这是什么话?”管家在一旁说道,“这皇宫是什么地方?有天子之气在,岂会有邪气作祟?再者说,二少爷吉人天相,又岂会中邪?”
管家叹了口气,有些无奈。老爷一心为国,自然是希望两个孩子入朝为官,为国为民。
当年,大少爷醉心玄学,不愿入仕,老爷自然不同意。不过,子隐国师的确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修道之人,又愿意收大少爷为徒,大少爷以性命相逼,老爷只能随他去了。
谁料,不过三五年的光景,这国师便已飞升。大少爷在国师身边几年,似乎也没有学到些什么本事,不过是略懂皮毛,唬一唬那些在街头摆摊算命的江湖骗子罢了。
如今,他竟还说二少爷中邪了,若是老爷在,恐怕会抡着拐杖,好好打他一番才能解气。
“大少爷,这等高深之事,依你如今的修为,许是还差了些火候吧?”御风亦在一旁直言道。
御风也为易云疏感到惋惜。他一身才干,却不入朝为官,实在是暴殄天物。他修行的这几年,着实是虚度光阴。
“前些日子,师父入我梦来,教会了我些新术法,还让我好好陪陪家人,莫要等到失去后才遗憾。”易云疏说道。
众人自然是不信他这番话的,即便国师当真入梦来,他资质愚钝,恐怕也不曾参悟那术法的奥秘,又岂会这般轻易学会?
谁料,素来不信这怪力乱神之论的易云辞,竟破天荒地开口说道:“既如此,那便有劳兄长替我瞧瞧。”
此言一出,莫说管家与御风,就连府中的小厮也都极为震惊。众人转念一想,觉得是易云辞不忍拂了兄长的好意,这才会答应。
易云疏也不曾料到易云辞会答应,他面上浮现出一丝喜色,急忙拉着他的手腕,兴冲冲地朝前堂走去,生怕自己一个转身,易云辞便又后悔,半道离开了。
……
易云辞坐在堂上的金丝雕花玉檀椅上,易云疏站在他跟前,先是仔细地替他观相。半晌,他的眉头微微拧起,这才又拿起易云辞的手看了许久,一时无言。
见他这副模样,御风大抵也猜到,他什么也未曾瞧出来。
下人们已经备好了膳食,易云疏却还兴致勃勃地拉着易云辞观相,若是再耽搁下去,饭菜又凉了,他家少爷还得挨饿。
于是,他在一旁道:“大少爷,你可曾瞧出什么?”
“御风,你安静些,你这般聒噪,我又岂能静下心来为阿辞看相?”
易云疏将过错都推到御风身上,御风心中气极,不由得翻了个白眼,摇了摇头,闭嘴不言。
反观易云疏,此刻已是满头大汗,神色窘迫。
这些日子来,他观相算命的本事的确是见长,只是不知为何,他却无法看透阿辞的命格。
他也仅能感觉到,阿辞的身体似乎与常人不同,寻常人身体中皆有一团灵气,可阿辞,除了那团灵气,似乎还多了一丝未知的东西。
思及此,易云疏看着下人们,缓缓说道:“你们都下去吧。”
听他这般说,御风算是明白了,易云疏什么也没有瞧出来,又不想失了脸面,这才将他们打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