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星弋有些不忍再看下去,转过了头,叹了一口气。
娴太妃一边擦着泪,这才想起问拓跋星弋:“陛下怎知怜儿她……这事情前前后后不过一个时辰,难道,晏京中都已传遍了?”说罢,娴太妃的脸色又惨白了几分。
拓跋星弋虽是不忍,但还是点头道:“毓王生辰宴结束后,朕在回宫的途中听闻此事,这才前来一探究竟——太妃派人将十一接回公主府,在百姓眼中,便已经坐实了十一的身份。”
闻言,娴太妃又忍不住哭起来:“可是,怜儿被丢在闹市中,衣衫不整,难道要对她不管不顾吗?眼看怜儿下月便要成亲了,如今却发生了这样的事,还传遍了晏京——她清白被毁,想来不过两日,夫家便要上门退亲了,这可如何是好?”
一想到自家女儿会沦落为整个晏京,甚至是整个晏国的笑柄,娴太妃就悲从中来,失声恸哭。
“太妃勿要急坏了身子,朕会想办法处理这件事。”拓跋星弋道。
娴太妃没有说话,木已成舟,覆水难收,如今,怜儿的清白已经被毁,一切都已是无济于事了。
榻上的人发出一声嘤咛,而后,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到眼前熟悉的景象,以及站在一旁的娴太妃,拓跋星怜哭着喊道:“母妃——”
闻言,娴太妃也顾不得拓跋星弋,她快步走到榻边,坐了下来,双眼通红,却还强颜欢笑地说道:“怜儿,母妃在,母妃在……”
拓跋星怜忍痛坐起身来,一把抱住娴太妃,放声痛哭:“母妃,我已是不洁之人了,江家若知晓此事,定不会让我进门了——母妃,我该怎么办?”
娴太妃亦是六神无主,不知该如何是好。她只是一个妇道人家,没那通天的本事去堵住晏京中这悠悠之口。
她转过头,看着拓跋星弋,眼神中带有一丝恳切与乞求。
见状,拓跋星弋这才走到榻边,看着拓跋星怜,柔声说道:“十一,这件事情,朕自会想办法解决——至于你与江家的婚事,你也不要过于忧心。你的婚事乃朕亲自下旨赐的婚,借他江家十个胆子,也不敢在朕这里来提退婚”
闻言,拓跋星怜这才注意到拓跋星弋的存在。她看着拓跋星弋,止住泪水,哽咽地喊道:“见,见过陛下。”
拓跋星弋甚少出宫,更从未驾临过她这公主府,如今,她竟然亲自来了此处,拓跋星怜心中也猜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当时,她被那贼人玷污后,并未昏迷。那贼人点了她的穴道,将她放在马车上,她不能动弹,只能与那贼人一道,先是出了城,去了沧澜湖。随后,那贼人带着她回城,将她丢下了马车。她虽然闭着眼,也不能动弹,但周围发生的一切,她都听见了……
拓跋星怜不敢去看拓跋星弋的眼睛,低垂着头,心中既恐惧,又愧疚。
昨夜,她为了自保,说出了生辰宴的事情。今日在马车上,她才从那贼人口中得知,他会派人前去行刺,定要画舫上的人有来无回。
马车停在岸边,即便与那画舫相距甚远,她也听见了兵器碰撞的声音,想来定是战况激烈。她不能动弹,因此并不知晓战况如何,只知道那贼人回马车后,心情不佳。
如今,见拓跋星弋无事,她心里也终于安心了一些,只是,她却不敢问其他人如何了——因为,一旦她问,那拓跋星弋便能知晓,今日刺杀一事,与她有脱不了干系。